言清漓也循着她视线看去,只见裴澈浑身湿透地停在了两丈遠外,看向她,她心中诧异,难道是一路淋着雨走来的?他来做什么?
实际上,她的灵魂是楚清,她一直认为她有她自己的家人,而今世,她只是扮演着言清漓这个身份。这具身体是容纳她灵魂的躯壳,是她行走于世的遮掩,她就像一个魂身分离的看客,从未对慕家人真诚敞开过自己的心扉。
言清漓忙应:是,孙女儿洗耳恭听。
裴澈紧拥着她不放,仿佛溺水之人寻到了浮木,渴水之人寻到了绿洲,他咬着牙关在颤抖,慢慢抬起头,看向她的脸。
慕老夫人显然看出了她掩藏在客气表象下的疏离,以为她是因与慕家没有血缘关系才会拘束见外,故而对她掏心窝子说出了后来那番话。
慕老夫人满意点头:孩子,你我虽非血亲,但你记在英儿名下,与琛儿同样,我与老爷早已将你当成自家孩子看待。慕老夫人轻叹道:外头那些风言风语你不必放在心上,你是个顶好的,是裴家那小愣头身在福中不知福,往后的日子还长,有的是品貌俱佳的才俊让你挑,外祖母会给你仔细留意着!你记着,万事不怕,抬头视人,若在言家或是外头碰着了什么不顺心的,也不必忍着,只管与你哥哥说,叫他为你出气,或是来找外祖母,外祖母给你撑腰!
可今日之后,她从慕老夫人那一声声孩子、漓丫头,还有那一翻真诚的话语中,真切感受到了家人间才有的关怀,受到了感动,她这才恍然发觉,其实楚清与言清漓早已互为彼此,拆分不得了。
青果眼睁得更大,旋即面红耳赤地低下头去。
好在言府这条巷子不临街,没有路人经过。
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与裴澈亲吻,起初的一瞬她感到有些陌生,可很快,那数不清多少次的亲吻带
慕老夫人是将门虎女,这番话合了她的心,爽朗大笑道:好!就拿大棒子给打走!打坏了外祖母给你兜底!女儿家该硬气就得硬气,断不能叫人白白欺负了去!
她一时怔住,忘记推开他。
慕老夫人攥起她手,慈爱地看着她:好孩子,难得你挂记我这老婆子,外祖母有句贴心窝子的话憋了许久,就与你说了罢。
在今日之前,她也来过慕家几次,无论慕老将军如何叫她不必拘着,慕老夫人送她多少首饰,表嫂待她多么温柔,慕晚莹小表妹小表妹喊得多亲近,她在心里都始终将自己当做一个外人。
打从那日她在裴老夫人房中见过裴澈后,两人就再未见过了。猜裴澈是来见她的,她将车夫打发走,转身立在原地等着。
言府正门前,青果率先跳下车转身扶她,余光却瞥见边上好像有个黑影走来,青果扭头看去,揉了揉眼睛,惊讶道:小姐,那那不是世子爷吗?青果习惯了这么称呼,一时还改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