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这个面相。”单九扯着周辑,“他名为辑。”
事实上,单九这般行径也不是纯粹为周辑牟利。
单九却没有搭理他,阐述了供奉神灵重建神庙的重要性。并?重点?描绘了神灵的样貌,若面相出了错,可能会诞生出不知名的东西。就像岭南封地的母神娘娘,供奉神像的面相不对,养出了邪神。
单九一声叹息,拉着低垂着眼睑的周辑消失在村庄之中。
轻轻一点?,老人家只觉得一股冰凉的气息顺着眉心进入身体。顺着身体的经脉传遍四肢百骸。老人家的脑子感觉前所未有的清明,沉重的身子也轻便起?来。
两人的身影一消失不见,所有跪在地上的村民对两人的话更是坚信不疑。若非是神仙人物,又?哪里来的本事来无影去无踪?
她?震惊地瞪大了眼,抓着单九衣摆的手用力得青筋都爆出来。说话的声音都响亮了:“这?这!”
单九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驱散了她?眉宇之中的死气。眼看着四周横七竖八地爬了一地,单九抬起?一只手。手心立即凝出一道剑光。她?将剑光往半空中一甩。瞬间一道亮眼的光击散笼罩在高?空中浓厚的瘴气,淅淅沥沥的雨水终于降下来。
大雨哗啦啦地下着,冲刷着这片干涸的土地。那干得裂了缝的土地渐渐被雨水冲刷得浑浊一片。枯草中,有那不知名的草挣扎着从土地里钻出来。时隔三年,神灵一回来,他们便终于
周辑的红眼睛着实吓到了一些人,但听闻他曾陨落,堕神以后重生回来发生了变化。于是都将害怕咽回肚子里。其中一个老木匠手艺人,死死盯着周辑,恨不得将他的面容刻到脑子里。单九的交代?他万万不敢疏忽,生怕自己面相刻错,养出邪神,又?是一场灾难。
给出这句嘱咐,是周辑对这些人最后的仁慈。
漫不经心的周辑脸色一僵,扯了扯嘴角,看向单九。
所有人只觉得沉闷的心口骤然?一轻,胸中的痛苦荡然?无存。此时不敢单九说的是真是假,切身感受到身体变化的人都爬起?来,跪在地上给两人磕头。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顿时哭声一片。
不管眼前女子所说的话是不是真,东州百姓遭遇苦难太久了,根本没有心思分辨真假。他们从一出世?便挣扎在水深火热之中,麻木而绝望,不过是挣扎地活着罢了。如今有一个人站出来,一手捏碎巨大的怪物,对他们来说,就是真的。
话音未落,抓着单九裙摆的手哆嗦的不成样子。
周辑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表示,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切。虽说东洲这一片土地上的所有生灵都曾是他的子民,但此时他的内心毫无悲悯之意。如果不是单九,甚至那只蜚他都会不闻不问。
单九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会屈尊降贵跟一群凡人交代?事情。不过既然?他乐意,那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毕竟东洲是周辑的主场。哪怕他叛离东洲多年,他与?这片土地的联系却没有切断。只要站在此处,所有的一切尽在他眼中他耳中,无所遁形。
“不必,”单九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驱散了瘴气,“若是想消除磨难,建辑神庙吧。”
话音一落,那抓着她?衣摆的老人家眼泪都流出来:“神,神仙?我们东洲有神仙?我们东洲居然?有神仙吗?”他们根本不知道神与?仙的不同。单九说是神明,他们便以为是神仙。希望的光在眼底一点?一点?点?亮,麻木的村民们都忍不住爬过来。一张张枯黄的脸扬起?来,卑微且充满希冀地仰望着两人。
“此物乃异兽蜚,大疫随他而来。”周辑红衣猎猎作响,方才他徒手捏断异兽脖子的场面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吾等走后,将此兽镇于神庙之下。”
所有人哭着承诺必定?会好好供奉‘辑神’,势必将他们的神灵养回来。
单九一字一句继续道:“如今神明浴火重生,以半堕神之身回归东洲。将三百年前诬陷辑神的奸人揪出来,还东洲百姓一片朗朗乾坤。”
方才神灵的妻子说,他们的神灵回来了。他们就要得救了。
里滚了滚,她?犹豫地道:“不是,本尊乃东洲这片土地神明的道侣。”
“自然?是有,”单九的周身萦绕着莹白的光,本就清艳绝尘的容貌仿佛镀上一层神光。她?嗓音清淡如山间的微风,飘落下来有一股镇定?人心的味道,“你们的神明名为辑,字子御。乃以杀止戈之神,诞生于三百一十?五年之前。幼年期遭奸人诬陷,方一出生便被被东洲的百姓迫害而陨落。”
周辑本就是这片土地的神明,供奉他等于供奉这片土地的生机。神灵的生机养回来,大地的生机自然?也会养回来。而养回大地生机的最根本的途径,只有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所有生灵的信仰和爱戴:“供奉你们原本的神灵,让他强大起?来。”
“蜚已死,疫情很快就会消退。”单九弯下腰,一根手指点?在老人家的眉心,“你的病痛也会很快消退,所有人都会活下来,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