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何烈,为了保险起见,冯舒年还让下人特意避开人去外面打听,谁知听来的消息更加叫人咬牙切齿,与下人打听来的相比,何烈说的已经非常含蓄了。
见两人黏黏糊糊好一会儿,大皇子谢道光扒拉锦绣裤腿儿吸引注意力:“您不要听妹妹的,黎黎哥都跟我说了,我爹是皇帝,他们都要听我的,还有老祖宗在呢,要是我爹打我,我就找老祖宗告状,让老祖宗揍我爹去!”
皇帝自然看出冯舒年的想法,他也不恼,选中这人,看中的不就是他对锦绣的忠心嘛!于是摆手道:“朕给你两日功夫考虑,明安府不能长久没有主事之人。”
无奈叹口气,将人扶起来,打发了外人,事情成了定局,锦绣耐心跟不知如何与他解释的冯舒年耐心道:“我原本也不可能永远留在明安府,历来没有哪个知州能在一个地方任职一辈子,那不是替朝臣牧野一方,那是占地为王的割据,说好听是民心所向,说不好听就是造反。不说朝廷容不得,就是天下人也容不得。
冯舒年此人,在外人眼里,是锦绣两小无猜的发小,在元家人眼里,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在外朝廷官员看来,是与稷康伯同一县城出身的老乡,但在陛下眼里,同程远青一样,就是货真价实的锦绣小跟班,锦绣说东不往西的那种狗腿。
若继续窝在明安府,在那一亩三分地上打转,这大周的权利中心永远没有他的立足之地,永远只能在边缘徘徊,经不起一点儿风浪的拍打。
但唯有一点,冯舒年还不确定锦绣是何意见。
锦绣:“……”
明安府换上锦绣的人,皇帝明晃晃的偏心,说的这么清楚了还不明白,冯舒年也走不到今天。
之前一心想着为锦绣发展势力,不叫他在朝堂上孤立无援,被人围攻,仅有的岳家还因为身份特殊,不好出声维护,实在叫人
锦绣点点小玉鼻尖儿:“真不是想叫你黎黎哥哥来帮你打‘坏人’?”
言外之意,没了他冯舒年,还有张舒年,李舒年,皇帝手底下从不缺人,但真正对锦绣这般有利的可不多。
尤其想到此次来前,心里就更熨帖了,跟儿子道:“原本爹是想带黎儿同来的,但黎儿自己说要留在家里照顾大家,要担负起长孙的职责,爹见孩子说的认真,这才遂了他的愿。”
着他的脸道:“叔叔你让人接黎黎哥哥来好不好?把珍珍妹妹也带来,到时候我和哥哥帮您带妹妹,保证不叫您操一点儿心,好不好?”
之所以不是现在离开,是有几件事没有我盯着,不放心罢了。如今瞧着,说与你听,由你来完成也是一样的。”
朕的意思是由你继任明安府知州,而锦绣留在朝中,朕另有重用,你明白朕的意思吧?”
所以,皇帝是这么对冯舒年说的:“稷康伯在朝中根基浅,手边儿没甚可用之人,因此最近日子过得很是艰难,这点你稍微打探一下就能知晓。
正喝茶的元老爷淡定不了了,咳嗽好一会儿,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毕竟身份不同,君臣纲常,他一介平民还真没法儿说一个皇子的不是,于是他决定回头去说说自家孙子,这也太孟浪,太口无遮拦了些。
冯舒年长了个心眼儿,出宫没找一直跟在锦绣身边的谢六,而是找了非常低调的何烈打听最近发生的事,他想知道锦绣在京中的处境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这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就气的他眼前发黑,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他们好好地明安府知州大人,百姓和下面官员爱戴还来不及,结果到了京城,几乎半个朝堂的人和他作对,坊间各种编排更是污言秽语叫人作呕。
元老爷稍作思考道:“咱们家早就由你做主了,你做事总有你的道理,爹不干涉。但爹提醒你一句,陛下和定王是不同的,该有的分寸不能失。”
倒是有件事锦绣不主动提,元老爷却是要说的:“你一直留在京中,而朝廷却久久对明安府没有明确安排,下面的官员心有些乱,爹猜想该是你与陛下之间意见不统一吧?”
锦绣坦然承认了。
元老爷心里美得很,颇有种人生圆满的感觉,放在二十几年前,谁能想到他们元家,他元大富会有今日呢?金银不缺,子孙孝顺。
孩子留在明安府锦绣是放心的,自己大本营若能出事,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就是个笑话,他也不用在朝堂上和那些人周旋了,直接一头碰死比较省事。
这头元老爷确实坚定的站在儿子身后支持他的一切决定,但谁能想到,皇帝转头就召见了护送一行人进京的冯舒年。
锦绣点头:“儿知晓。”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这般任命,忠于锦绣的人不会有太大反弹,且朝中那些打明安府主意之人也会忌惮几分,就目前看来,明安府在锦绣手里,就跟在陛下的掌控之中一般,一举数得。
短短半日功夫,冯舒年就认同了陛下的话,递了牌子进宫求见陛下。直到任命冯舒年为明安府知州的旨意下来后,面对跪在面前跟他请罪的冯舒年,锦绣才知晓事情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