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又不是螃蟹,横着走什么?”
他瞧着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估摸着是谢六那边儿的震慑起效果了,今儿打从一早上起,感觉诸位大人的配合度高了许多。”
定王一副深有感触的样子和锦绣传授经验,锦绣一瞧就知道他这段时间没少踩坑,都是血淋淋的教训。要不怎么说经历挫折使人成长呢,这才短短两月时间,定王处理事情的手段就成熟了许多。
但时日一久,便觉哪哪儿都不得劲儿,还跟锦绣吐槽呢,“你说以前咱们在明安府时,我常想起京中过往,觉得这地儿让人又爱又恨,恨不能此生不复相见。可猛不丁故地重返吧,又觉得不过如此,怎会如此?”
反正关于这点,他和锦绣的想法非常一致,陛下这时候召他们进京,就是叫他们帮定王撑场面去的,谁不服,就打服呗,总之从龙之功咱们从来不眼馋,但老天都把菜炒好端到跟前儿了,不吃不是人,机会放在眼前,肯定要拼尽全力把人给送上那个位置。
现在我是宁肯慢,也不能急,急,易出错。”
因此才进京短短几日功夫,谢六就见识了京中的人心险恶。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那句:“缺人用啊,这帮老东西拨一下动一下,想让他们尽心尽力那比我撸袖子自己上还难。”
事实上两人想的也没错,锦绣一进京,先是被皇帝召去述职,后又被定王直接喊去帮忙处理公务,忙的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锦绣已经是稷康伯,背后还有一个大将军岳父做靠山,且与定王有姻亲关系,地位今非昔比,搞不动。
朝臣适应环境的能力非常强,在快速接受了眼下一切的情况下,自然要为他们争取利益最大化。然后发现深受定王信任的锦绣和谢六就是挡住他们青云路的绊脚石。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坏笑。
再说谢六是稷康伯的人,扳倒了谢六,相当于断了稷康伯半臂,好处多多。
“咱们常年不在京中,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因此一些普通又简单的事到了咱们手里就很容易出错,变得棘手起来,你要小心那些老家伙给你挖坑。
但谢六就不一样,一个小小的国公府庶子,多年前还与国公府几乎断绝关系,身上不过一个五品武将的虚职罢了,听闻在地方上也不改纨绔做派,这么多年没什么建树,这样的人都能深的定王信任,他们凭什么不能?
尤其是定王好端端的去京城一趟,前后没几月时间呢,听话听音儿,怎的就成了这大周江山的继承人了?谢六至今还觉得不真实。你说你都是当皇帝的人了,提前让人给兄弟透个气咋了?总好过现在没头苍蝇似的不知道进京后去打谁吧?
但他懒得和谢六扳扯有的没的,不走心的敷衍:“大概是因为你成长了吧。”
几日下来,火器营在京中隐隐有了血修罗之称,此种高压下,朝中大臣的配合度自然提高不少。更有甚者,京中人传言,谁掌握了火器营,谁就能在京中横着走。
两人嘴上说着话,手底下动作一点儿不慢,眼下事情千头万绪,皇帝身体一日日不行了,葬礼在皇帝的示意下已经准备起来,之后定王的登基典礼再简也要有最起码的样子,此外还有对其余四位王爷的处理,牵涉到他们身后的势力,处理起来也得慎之又慎,没一件是简单的,样样要耗费诸多精力才能成。
个准话,找着机会就和锦绣说:“陛下做事自有他老人家的用意,咱不能问。怎的王爷和老爷子也不给咱们私底下透个口风?越这样我心里越紧张。”
锦绣心说,还不是因为你手里有钱有权,意气风发,甚至即将走上人生巅峰,而昔日需要你仰望,需要你费尽心思对付之人,已经垂垂老矣,面对你这个朝中新贵,只有忍气吞声的份儿。
谢六一开始还觉得京中生活惊险刺激有趣,尤其是看到他爹那张快要厥过去的脸心里就痛快,多年怨气一朝出尽,好不开心。
锦绣让人将一摞处理过的折子送到定王案子上,又挪过来一摞认命处理,面上很能端得住:“那您可得稳住了,此时就是一个双向选择的过程,不仅是他们观察您的能力,也是您观察他们的最好时机,有机会多看看。”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一力降十会,有定王撑腰,皇帝暗中纵容,手握火器营这样的大杀器,他是真的一点儿不惧,不管你是阴谋还是阳谋,只要搞到他跟前儿,不带客气的,全都请你吃木仓子儿。就连他亲爹荣国公犯到他手里都不带手软,其他人更是别想轻易讨的了好。
这几天锦绣听定王吐槽都听腻了,定王手里能用的都是皇帝留给他的人,这些人换了新的顶头上司,自然需要一个互相磨合的时间,磨合的过程哪有令人舒服愉悦的?互有抱怨实属正常。
这个道理前些日子皇帝才跟定王说了,今儿又听锦绣说,定王心里还挺感动,但他嘴上不说,只抱怨道:“不听话的让谢六带人上门去谈谈心,现在京中就没人不怕那个的,本来还担心没人可用呢,火器营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有谢六在就放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