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见着两人,还以为她是燕王新的红颜知己。个别与燕王熟识的友人,总是挑挑眉,投来包含深意的似笑非笑的目光。
封后这事,莘凝本是不同意的,可是她的意见对于容卓同样起不到作用。反倒容卓愈是如此执拗,她愈感到忧虑。
然则,容卓没留给他们多少时间,半个月后,一旨诏书再次惊动朝堂:咨尔凝妃莘氏,温慧秉心,柔嘉淑慎,今朕亲授金册风印,册后,为六宫之主。
容昭无语,推了推苏文枝的肩,不悦道:“你离我远点。”
然而他运气似乎不怎么好,到京第一日,很不凑巧地遇到了正要离宫归家的苏文枝,两人一来二去,不知怎地,到了中秋宴会当夜,竟一同参加了宫宴。
“凝贵妃?”容昭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凝贵妃是何许人,往苏文枝所指的方向一看,登时张大嘴巴,愣眉愣眼,表情很是精彩。
一月后,距离立后大典还有些时日,西南地界突然冒出一伙匪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扰得当地百姓苦不堪言。
像是紧赶慢赶,时间来不及了似的。
帝妃二人缓缓而来,一人巧笑倩兮说着话,另一人沉着脸,瞧着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可身子总是微微偏向女子的方向,眼眸微垂,似在仔细听她说话。
于是,中秋节前封燃离京,率十万精兵挺入西南,御林军统领一职暂由原先的副将担任。
可巧了,燕王容昭也来了京城,借由中秋时节与家人团聚,顺便赏赏这繁华都城的美景美食美人。
苏文枝道:“你看,皇上和凝贵妃来了。”
立后大典则定于两月后举行,这还是由于凤袍实在赶制不及,不然还要提前一些。
若非她说得一本正经,神情与平常无异,容昭还真有种被女流氓调戏的错觉。更令他不解的是,这人怎么就黏上他了?!
众人自是看戏的多过替李家说话的,于是没过多久,废后一事也就这么翻了篇。
“这……嗯……”想了半晌,实在找不着词汇形容此时的心情,只好骂了句:“卑鄙!”
前两日便传出过皇上要立凝妃为后的消息,不是没有臣子谏言过,而那些谏言的文臣,此时还关在大牢里呢。
容卓任性妄为,但在遣散后宫之事上,却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一时间时局动荡飘摇,不仅那些为国家效命的朝臣感到忧心,后宫中的宫婢太监们,也从出入勤政殿的官员日渐增多中品到了一丝不安的情绪。
容卓此番做法雷厉风行,无人敢于反对。
朝廷派去的好几个将领都折在了这帮人手里,封燃听闻后大怒,主动请缨剿匪。
随着册立皇后消息而来的,还有再次开放宫中妃嫔归家的诏书。这一次,不管什么品级的妃嫔,不管有没有受过临幸,若真心要离开都可以提交申请,经内务府审核后便可离宫。
立一名民间女子为后,他们的皇帝陛下一定是疯了!文物百官几乎人人这般想,但偌大的朝堂鸦雀无声,每个人都低着头颅,生怕引起皇上的注意。
更唏嘘可笑的是,有些人渐渐打起了册立新后的主意,开始明里暗里向可能立为皇后的家族示好和巴结。
他算是最了解他哥的人,那人可不是什么好人!
皇上彻底疯了,后宫许多人都这样想,可还是有不少人报了名。她们细数着这些年攒的银子,于幽深而寂寞的夜里,多了对于未来生活的向往。
苏文枝不以为意,反而挨近了些,贴近容昭说:“我可是以你的女伴身份来的,离你太远,成何体统。”
回忆起这些事情,容昭扇子都没心情摇了,很是郁闷地瞪了苏文枝一眼。倏然,苏文枝用手肘碰了碰他,他又忙收敛了眼神。
那日香樟园偶遇,其实是苏文枝主动搭的话,但偏生容昭不是苏文枝的对手,总被她牵着鼻子走。
可宫中素来便是粉饰太平的好地方,转眼到了中秋佳节这日,仍旧一片歌舞升平的大好景象。
由于容卓遣散后宫的政令,虽说此时的苏文枝已是自由身,可依旧不好顶着昔日宫妃的身份参宴,于是特意用一片素纱遮了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