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瞥了眼面色森冷的容卓，她又没了发火的气焰。
什么不行？是晚上那事儿不行？还是不能不喝药？又或者，是都不行？
莘凝心里嘀嘀咕咕，垮起个脸，有些生气了。半晌，猛地松开手，拍在桌上。
他冷漠的眼眸让莘凝心里泛起酸涩，可她仍旧是信任他的，深吸一口气后，主动挨近容卓，挽上他的手臂，轻言细语地说：“不可以吗？孩子什么的，本就是缘分……再说了，那药黑乎乎的，甚是难喝。还有，若是……”
溯及过去，烦闷渐从心起，容卓压抑着想要摧毁一切的怒意，先是拉开与莘凝的距离，随后起身，冷声道：“此事莫要再提。”说罢拂袖大步离去。
果不其然，容卓听懂了，片刻后，很是无情地拒绝道：“不行。”
而今周围的一切，看似风平浪静，看似两人过着帝妃情深的日子，但莘凝内心其实一直萦绕着深切的不安。
这里本是她的小说世界，如今却似乎不是了，一切早在女主死亡的时候就乱了套。连她这个所谓的作者，也犹如一片风雨中飘摇的落叶，不知该去何处。
见状，一旁的小冬子观察着皇上的神色，忙机灵地朝宫婢们挥手，宫人顿时会意，逃命般纷纷退下了。
可惜，刚夹上碗里的炒鸡蛋，还未品尝，目光登时冷了。
愈想愈气，若不是念及这些日子容卓不对劲，她恐怕真要发火了。
她没想过一定要生孩子，对此事抱着随缘的态度，但是每日都喝避子汤，总觉着心头不是滋味。
其实在他患病昏迷的那段时间，他是与世界意识博弈过、抗争过的，只是，每一次都以他的失败而告终。
她与他一样，始终找不到真相的源头。
莘凝一直知道药汤放在桌上，也没有刻意隐瞒，本是打算用过饭才同容卓商量的，此时既已提起，便道：“为何总喝这个？臣妾觉得孩子……顺其自然即是，这药……我不想喝。”
身侧的温度不在，菜也凉了，莘凝失望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又忍不住心疼他。
他的目光落在桌沿的角落里那碗凉透的药汤上，酸苦的气味被一桌子菜肴香气掩盖，一开始并未被人发现。
随即在一桌子菜里找了找，先夹了其中做得最完美的西红柿炒鸡蛋给容卓，紧接着自己才坐下，微歪着头，用期待地眼神盯着他。
“为何不喝？”容卓搁下玉筷，发出清脆的冷声。
“呵……”容卓轻笑，转过头，目光染了冷色，“你想要孩子？”
那时孤独死去的悲戚，让他有了杀死心爱之人的冲动。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清醒后性情大变。
莘凝怎会不知，不过这会儿当着一众宫女太监的面，难得有些害羞，抽回手，甜甜一笑：“没有没有……菜要凉了，快尝尝。”
要脸，只能这么含含糊糊说了，反正他又不是听不明白。
他不是没想过离开，可那世界意识无处不在，又能逃到何处去？
莘凝还是很郁闷，难得伏低做小撒娇卖乖一次，竟然没用！
“容卓，”没有其他人在，莘凝终于可以喊他的名字，“要不我们……离开好不好？”
莘凝抬眸，抓紧他的手臂，微微撅起嘴，不满道：“若是不想要，那就别……别每晚都……那样。”
离开？
容卓被她这模样逗得好笑，笑意深了深。
声音之大，可把在场的宫人吓得身子抖了抖，一个个惊诧地望着她，碍于皇上在，又忙不迭收回视线。
因为担忧，她才会提议离开。
容卓猛然看向她，眼里闪过一抹亮色，可很快便暗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