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它偷偷带回乙宗寺,本是等它养好伤,就送它离开,谁知它竟不舍得走了。
待王上与王后祈福还愿宴结束,一切都收拾完毕,晏然才偷摸到后院,轻吹了一记口哨。
凨起尧勾了勾唇角,端着酒杯轻碰了碰她的酒杯:“王后,喝啊。”
它被猎户的捕器弄伤了,要是不及时救治,怕是就死了。
她突然明白了,今日为何在乙宗寺设宴,又为何下令,来者是客。
它是一只赤色狐狸,他去山间小溪打水,在溪水下游捡着它的,彼时,它奄奄一息。
阮相思盯着桌上的醒酒茶发愣,从前,她爱喝酒,还总喝醉,春纭就为她煮醒酒茶。
翌日,阮相思揉了揉太阳穴,缓缓坐起身。
阮相思伸出手轻揉了揉襄儿的脑袋:“我昨夜又喝多了?”
襄儿凑过来:“相思小姐,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就喝了几小壶,”襄儿顿了顿,“还是庾相师背你回来的。”
阮相思赤脚走过来,手轻撩开盖着的绸布,就看见了十二单,她手轻抚上十二单,忽地想起庾相师之前说的话:这件衣服是我为心上人准备的。
他怕是早就知道纪左相的儿子纪衍绅还活着,还知道纪衍绅生活潦倒,知道这里有宴桌,定会过来。
襄儿露出一口糯米牙,趴在阮相思的榻前,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她:“相思小姐,在想什么?我炉上还温着醒酒茶呢,襄儿的醒酒茶管够。”
晏然捏了捏它的耳朵:“我屋里还剩一些果脯,待会都给你,你要还想吃,我下回再让奕师兄给我多带些。”
“庾相师呢?”
魏府被灭后,纪府下场也不好,也是一夕之间,纪左相为表忠心,追随先王上而去,纪左相的夫人亦追着纪左相去了,而纪左相的儿子下落不明。
晏然蹲下身,从怀里摸出果脯,将果脯喂给它,又摸了摸它圆圆的脑袋。
传闻纪衍绅被自己婢女迷得七荤八素,妄想娶婢女为妻,纪左相怎能同意他唯一的儿子要娶一个婢女,遂将他送去乡下,谁知,纪衍绅在路上逃走了,直至纪府落败,纪衍绅也没有了消息。
叶梓妤紧抿着唇,她爱了很久的人,她一点都看不明白他。
***
一团红色的小身影从一棵树上忽地窜下来,围在晏然脚边打转,尾巴轻蹭着他。
“相思小姐,你终于醒了。”襄儿端了一碗醒酒茶进来。
“有客来了,这会儿在书房呢,”襄儿忽地想起来,拍了拍脑袋,“庾相师还交给我一件事,我差点忘了。”
晏然瞧着它吃果脯的模样:“你不舍得走,是馋这果脯吧。”
叶梓妤敛回目光,瞧见凨起尧面带笑意,手端着酒杯,一口饮下。
说完,襄儿去屏风后捧了一木盒出来:“这是庾相师,特意吩咐襄儿,相思小姐醒了后,就交给相思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