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庾东溟回来了。
伍垣一听,偷瞄一眼上钦,将襄儿拉走了,还将式神也赶走了。
阮相思循声瞧,就见一只乌鸦飞至窗棂处逗留,嘴里还叼着一封信,乌鸦又低低唤了两声后,将信放在窗前,扑了扑翅膀飞走了。
阮相思拉住她的手:“襄儿,你记住,你不是为别人活,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得为自己活。”
阮相思忍不住上前,目光落在信封上,心里咯噔一下,那信封上用彩绘勾勒出来的鞭子,是她娘亲用的鞭子。
庾相师一早就入宫了,为王上的新婚大典写祝词,祈灵福。
“襄儿不是这个意思,”襄儿急得直挠头,“襄儿嘴笨,不会说话。”
“相思小姐,这相思子怎么没什么香味?”襄儿低头嗅,“为什么相思小姐佩的相思香囊就有异香。”
襄儿悄悄给庾东溟报信:“相思小姐一下午都在您屋里,连晚饭都没吃。”
式神机灵,立刻折下一枝相思子,灵活一跃,三两步蹦上石桌,将折下的相思子交到阮相思的手中。
须臾,阮相思捧着插了一枝相思子的瓷瓶进了庾东溟的里屋。
襄儿一听,将胳膊伸出来:“如果能当小姐的血蛊,襄儿千百个愿意。”
她记得。
***
“原来是这样,”襄儿轻点头,想为相思小姐打破外面的传言,试探道,“小姐,要不要我去胥枫城贴个告示。”
阮相思将一枝相思子插到瓷瓶里,望着鲜红的相思子出神。
襄儿似懂非懂地点头。
襄儿垮下脸,抬头瞧着布满整个荥阳阁的术法,纹路泛着磷光,连一只蝴蝶都飞不进来,况且还有式神看着她们。
“还真当我是个妖怪了。”阮相思轻拍着襄儿的细胳膊,让她放下衣衫袖子。
法就会破了。”
阮相思指腹轻抹去彩绘的晕染,抬头瞧着式神。
阮相思怎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她就是想帮她澄清。
“不用,就让他们传吧,”阮相思轻点着襄儿的鼻尖,“他们还传,你是我养着用的血蛊呢。”
要不是小姐出手相救,她怕是早死在那人牙子的手里了。
阮相思笑着:“因为我在香囊里还放了樱花,当然香了。”
城中都传,荥阳阁新来的掌灯管事是个有异香,裹着人皮的妖怪。
她将瓷瓶轻搁在桌上,环顾着屋内,摆设没有大变化,就是床尾的小八角风铃歪了。
式神一个个坐在相思子树干上,晃着小腿,将她们看得牢牢的。
襄儿蹲在阮相思面前,一脸真挚:“反正襄儿的命是小姐的,小姐想让襄儿怎么样,襄儿都没有一句怨言。”
她将小八角风铃拨正,就准备出去,忽地听见窗棂那传来一记嘶哑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