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宫里颁了告示，长溯公主于昨夜，薨。
这一晚，她做梦了，她梦到了溯姐姐。
说着，王东家将单拐一丢，噗通一声，跪在阮相思的面前。
荥阳阁新来了一位掌灯管事，名叫阮相思，样貌奇丑无比，身上还有异香，易招鬼魂邪祟，真不知道最得当今王上圣心的庾相师是怎么想的。
破旧书籍堆得满满当当，鼻间充斥着霉味，好不容易才能找一个下脚的地方。
阮相思搭着襄儿的手下马车，马车上挂着的小八角风铃轻晃，脆声响着，书堂东家耳朵尖，从破门半敞的书堂出来。
往里走了好几步，书堂东家在回廊处停下，用衣袖笨拙地将凳椅擦了个来回。
书堂东家一瘸一拐领着她们进了二层吊书阁的堂屋。
襄儿瞧着书堂东家笑出褶子的脸，心想这东家真会溜须拍马。
听说，每到深夜，那掌灯管事还要喝上一盅未婚配小姑娘的血，方能得到一副好容颜，就是披着人皮的妖怪啊！
溯姐姐笑着，终是嫁给了她心里的少年郎，生了一儿半女，恩爱到白头。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把我的命拿去吧，别拿我儿子的命！”王东家双手紧握。
“相思小姐，到了。”襄儿挑开马车绸帘，盯着里头的人儿瞧，她家相思小姐冰肌玉骨，胥枫城内的千金小姐都黯然失色。
***
“求求您了，您帮我和庾相师说说，这买卖，不做了！我，我也不知道我当时中了什么邪！”
儿连连摆手，“相思小姐说什么，襄儿都信。只是这镯子是因为我舅舅才碎的，襄儿心里过意不去，如果不是襄儿死皮赖脸要跟着相思小姐，相思小姐不会惹上这样的祸事，相思小姐的镯子也不会碎了。”
“我没忘，”王东家红着眼，“我，我就想求荥阳阁再多给些时日。”
半年后
镯子不贵重，只是与她同戴这只镯子的人，才最重要。
书堂东家面容憔悴，着一身麻布衫，撑着一只单拐：“是荥阳阁的阮娘子来了，快进屋，我给您备茶。”
魏玲珑手轻抚着镯子：“这不能怪你，襄儿。”
梦里，溯姐姐一身红衣，没有金丝银线，却比华丽的喜服更衬得溯姐姐美，一支面人簪子盘起简单的发髻，却比得过戴珠冠翡玉的人。
马夫吆喝一声，勒停缰绳，马车刹停在一间简陋书堂外。
胥枫城西的西邶街，最有烟火气，赶早市的摊贩都聚在这儿。
为保住祖上留给他的这么一点家业，竟用他身子羸弱的儿子去交换。
第33章
“不用了，王东家，”阮相思开门见山，“你昨夜为何没有来荥阳阁？你与荥阳阁是做了买卖的，你没忘记吧。”
“阮娘子，您坐，我去给你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