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三殿下仗着是先王上嫡子,作威作福,对他们这些人要打要骂,根本没把他们当人看。
领头的人一抬手,粪桶瞬间被人放倒,里头的马粪全倒在凨起誉的身上。
祁阿嬷回过神,点头:“送进去了。”
“你是宫里的老人了,待会该怎么做,你是知道的。”
尤侍抬头看着天,轻叹一口气,王后,走好啊,您可别怪尤侍,要怪就怪你自己,全将筹码压三殿下身上了,如今纪左相自身难保,三殿下可再无翻身之日了。
因思念先王上过度,追随先王上而去,与先王上同葬一处,这已是王上对她的最大恩赐了,也算是给了她体面。
“别走!”王后一瞧祁阿嬷要走,顿时急了,将手里的木梳一丢,急得要去追她,“这太冷了!都没人陪我说说话!你别走,陪我说说话!”
幽禁王后的别宫阴冷潮湿,常年不见阳光,任谁在里头待久了都受不了,何况是养尊处优惯了的王后。
他们围成一圈,看着凨起誉狼狈的模样,笑得前仰后翻:“三殿下,我们的回礼,你还满意吗?”
尤侍掸了掸衣袖:“饭菜送进去了?”
如今三殿下沦落了,他们更得好好待他了:“来人,把那新鲜的粪桶弄过来,我们这三殿下初来乍到,还不懂我们这儿的规矩,今天,就好好让他开开眼界。”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祁阿嬷端着饭菜进来了。
祁阿嬷吓得将门赶紧锁好,背抵着门,喘着气。
啊!”三殿下疼得大喊,额上青筋暴突。
后头的人一听这话,可来劲了,争着抢着将粪桶搬过来,味道冲得人都往外站了站。
凨起誉手紧攥成拳,他今日受的屈辱,他要全数讨回来。
祁阿嬷连连应声:“老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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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铜镜前的王后披头散发,双目无神,听见声音,才稍回了神:“起誉?”回头瞧见是祁阿嬷,一瞬失落,“不是我的起誉,我的起誉呢,他在哪儿?他不是没能离开胥枫城吗,怎么都不来瞧瞧他的母后啊?”
宫里都传开了,说先王后疯了,她还不信,如今见着了,她才真的信了。
祁阿嬷不多说,将饭菜搁在桌上,又瞧了一眼王后,蓦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