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才借着晨色走到大道上,正巧就碰见了搭着柴火进城的老农,就朝他借了个方便。
贾烟见她在一旁笑,不由恼她:“你还笑。”
想来是自知此行之后再无会面的可能,因此问她:“阿玄,你此行到城里来,可是什么要事?”
小公子又想。
虽说贾烟是个娇生的小公子,也不知是不是想着能拖着日子晚到几天,倒也没见他要去雇辆马车,不过是路上遇见了就搭上老农的驴车坐上一阵。
离了春会,路上自然没有什么可玩闹的地方,不出几日,两人的行程便已过半。
路上总能听见小公子的几声哀哀叫唤,方玄不由暗想,却是没见他怕着回府后的日子。
小公子一连几次跟着她露宿山野,方玄心里担心小公子害了风寒,现在见他颇有活力,心下稍有宽慰。
再说方玄的包裹里只有几块饼,他还跟着尝过,到底是粗食,他只跟方玄争过一次就再也没动过要吃的心思。
都城的路。
不过贾烟自然不信她的说辞。
现在两人就搭在一位老农的柴车上,贾小公子显然没坐过这样的车子,折了车上秸秆在一边玩着。
话一落,方玄倒真是笑出了几声,末了才笑着给他赔个不是。
当下就见小公子垮了脸色,似乎在生着闷气。
但凡重要的消息,仙家自可祭出法术,一来可保周密,二来可防恶徒,何必千里行路,劳役形身。
她看起来该是坐酸了身子,这时稍作活动,反身看看前方已到何处。
若真是传信而来,这信或不是纸墨所为。他肉眼凡胎自然也不知其状了。
他又问:“城中可有了落脚处?”
方玄自然看出了他有心借宿,只答他:“这是自然。”
两人到底是搭伴走了一路,彼此间的试探也大抵已有答案,也没有生出别的事来。
眼看去往都城所余不过两天脚程,小公子对方玄所行目的越发好奇。
方玄答他:“替家师捎封书信。”
贾烟的小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这时便枕着双手看向渐渐清明的天空。
方玄有心笑他,只觉他回去还不知要受何责罚,这会儿还有闲心看顾她这个外人。由此只在一边笑着摇头。
倒是方玄盘坐一边,颇有些闭目养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