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前些时候,林川澈第一次想到,他和苏停两个人现实的将来。
之后,林玲生下第二个小孩,终于空下来,得以关心林川澈眼前这个渐渐长大、却又渐渐疏远的儿子,眉眼间总是噙着一丝笑意,成熟懂事,可不知为何,却总是少了那么一丝生动气息。
却又几乎不沾任何情欲。
那回生日,我妈非要我赶紧拆开我爸寄来的东西。我打开一看,才发现居然是两个相机,顿时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我妈。
我妈说,儿子,你小时候很喜欢拍照片的,还记得吗?我愣了一下,摇摇头,说,我都不大记得了。
电话那端,父亲激动地涕泗横流,一把眼泪一把汗地讲了个把小时,动情地承诺说等他来了美国一定全心全意地照拂。
林川澈总是忍不住想,如果是他,他会如何构图、取景,如何运用光线,怎样的焦距、光圈、景深、色温会更好?
沉静昏暗的房间里,年轻的身体紧密相拥,热气滚烫,潮意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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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她被欺负的不成样子时,她为了赚钱恨不得一天24小时埋头工作时,自己身无所长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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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如果儿子能重拾过往最大的兴趣,或许可以重获生气。
林玲分外愧疚。
第二天,他中午放学来到医院,刚推开门,看见苏停疲惫地倚在床头打着盹。
渐渐地,心里开始百转千回为了未来,离开苏停几年,远赴万里之外,值得吗?
苏停睡眠很浅,很快便醒了,她下意识地便往林川澈看去,轻轻翘起嘴角,有种不知名的娇怯可爱。
就这一瞬,林川澈后悔了。
电脑还在床上呢,她就闭着眼,双颊微红,两手搁在被褥外,不知吃进去多少冷风,是和她平日里的温婉形象截然不同的娇憨。
他唯一感兴趣且有能力的专业是摄影。
他总不可能一直是高三,他总会长大。
假的。
然后,我妈居然是笑着的,眼神是我形容不出来的讨好,现在想起来,有点难受。
在他小学五年级时,几年风雨,林玲的公司越做越大,她也有了新的感情,从上一段失败的婚姻中释怀。
某些热切开始回归。
可没想到,父亲错把他的后悔意会成了母亲的阻挠。
同时,他又害怕苏停茫然无措的哭泣,怅然若失的痛苦。
所以,那天从医院回来,鬼使神差的,他第一次主动地拨给异国的父亲,询问他有关摄影择校的种种。
林川澈一个接一个的交朋友,林玲说,安全范围内,玩的开心就好。
也是他一旦出国,远隔山海,无法直接触碰到的娇憨。
每每在电脑上或杂志上看到那些光与影完美结合的作品,某些蛰伏在骨子里的东西就开始蠢蠢欲动。
旧事(下)
林川澈对学习兴味不大,林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快高三了,才紧张起来他分数最为拉胯的英语。
说不喜欢,是假的。
他甚至希望自己的眼睛就是一架相机,可以将她的一颦一笑尽数拍下。
她希望儿子能再度开心起来,于是,渐渐地百应百求。
而他有机会进去的几所顶级大学全在海外。
甚至,林玲愿意让林川澈同他的父亲再度联系在美国数年游学闯荡,对方已是一位蜚声海外的摄影大家。
林川澈初一那年,林玲和男友同居,意外怀了第二个孩子,心生纠结。
林川澈的过去是一块巧克力,先甜后苦,渐渐回甘。
后来,林玲辞职出来,单打独斗。
半年后,他就要升入大学
林川澈讲这话时,声音有些急促。两人紧紧相贴,苏停甚至感觉到少年的胸腔都在震动。
苏停往林川澈怀里又钻了下,小巧的下巴抵在他颈前,听林川澈继续讲述。
不知怎的,她有些焦急地打断这份回忆,真的不记得吗?
12岁的林川澈得知后,没有太多情绪,很快便寻了个拙劣借口搬了出去,开始一个人的生活。
林川澈默默地听着。
但热血浑然而往,相机拿起来又放下,林川澈总觉着少了些东西他似乎少了一份不知道该为谁的热血与热爱。
直到遇见苏停。
林川澈喜欢她清浅恬静的笑,无言沉默的可爱,怒目而视的娇嗔,柔情蜜意的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