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以颜眯了眯眼睛,翻个身,把奚绣往怀中搂搂:好困,别理他们,我们继续睡。
言外之意,他们这群人一直等奚以颜等到八点钟都是理所应当,不该有任何怨言。
奚绣的身体僵硬又放松,她咕哝:不害怕,我不是小孩子了。
姐姐就知道做这些梦。奚绣嘴上是嗔意,眼梢里却都是开心。
管家打量他们几眼,面色不改:家宴开始时间是今晚八点。
奚以颜低低地笑了声,语气慵懒:嗯,不是小孩子,都能和姐姐上床了。
于是她六点多被春梦燥醒,给奚绣口了一次,把人彻底折腾醒了,自己才睡得安稳。
客人,不是贵客。
您说的是,家狗最大的用处就是替主子看家护院,讨主子欢心。狗仗人势,主子气焰大了,这狗自然嚣张,不然看到外人来了,连吠都不敢吠,这狗有什么用?奚从来先生,您说对吗?管家不卑不亢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绿了脸。能够陪在奚颂和身边这么多年的人物,哪里是简单的一条狗,他掌握的权势甚至比一些留着奚颂和血脉的人还要多。只是奚从来纨绔,被奚从严推出来吸引火力,愚蠢不自知。
嗯?奚以颜掀开眼,点头,声音断断续续:梦到你要姐姐喜欢你,操坏你。
姐姐?奚以颜被奚绣唤醒,她一睁开眼睛,奚绣就抱紧她,脑袋轻蹭她的肩窝,好像一只受惊的小猫。
他骂别人是狗,也不看看自己背后的主子,有没有本事让他乱吠。
这都几点了,小姐还没起吗?奚从来吊儿郎当地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喝一口茶,出言不逊:不会是父亲刚死,她就沉醉在温柔乡起不来了吧?
说到这里,管家欠了欠身:我去厨房看看各位的午餐,招待不周,见谅。
威慑了众人,他和奚从严交换一个阴郁的眼神,又如老僧入定一样闭上眼睛。
奚以颜带着刚醒的鼻音,揉她的长发:几点了?
奚从来一直唯自己大哥马首是鞍,听到这句话腿也不翘了,阴阳怪气地说:旧主子死了,家里养的狗还那么嚣张,都不知道新主子护不护得住他。
好了,吵什么!都省省力气。他们中间辈分最大,资历最老的奚颂堂坐在主位上,用拐杖杵了杵地板,我哥哥,你们父亲刚死,有什么话不能留着晚上说吗?
奚绣乖巧地依偎在她怀里,揉开她不由自主拧紧的眉心,指腹温热,小声地说:你在梦里喊了好几声我的名字。
他完完全全把他们当成外人,说完就真的撇下这群人走掉了 ,等他走开,有人痛骂出声:老不死的东西!
狗仗人势
小六,胡说什么!小妹身体虚弱,又比我们更早知道父亲的死讯,心情悲痛无法见人可以理解。说这话的是奚以颜同父异母的亲大哥奚从严,他两鬓花白,西装笔挺,端着大家长的做派,好像奚颂和死了,他就是奚家子孙的领头羊。
她们这边调着情,老宅大厅里却气氛压抑。
乖。奚以颜抚摸她光滑的后背,意味深长地说:今晚老宅会有很多客人来吃饭,别害怕,你跟在我身边就好。
奚绣说:八点,管家爷爷说有客人到了,请我告诉你。
各怀鬼胎的众人听出他言语中的明嘲暗讽,相互对视,没有人继续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