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知道她真正想接是谁。」他转头不看卿月，「胡先生，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郑姑父。」卿月和他握手。
「我还没必要担心这个。」卿月把意面里的松茸全部挑出放到一边，「她让我叫你姑父呢。」
卿月和陆均荷同级同班，毕业典礼当然是一同举行的。他父母都在海外，不想隔离就退了机票，陆均荷父母则是因为离婚闹得太僵，两边都推了邀请，不肯出席。这又让两人自感同病相怜，早早订了花束，打算典礼结束之后互赠拍照。
郑自玄学着他刚才的样子，耸耸肩不回答。
「——没必要。」郑自玄头也没抬地打断他。
卿月想的反驳的话居然是「这松茸是专门为她挑
她开心了，她的情人们开心了，自己也开心了，何乐而不为呢？
嘭。
「咳，」卿月清了清嗓子，准备随便找了话题开口，「小陆说你在美——」
两人的气氛已经不是低气压了，简直是绝对零度。服务员为他们重新斟满红酒，换下了前菜，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回了服务台。
有人帮他把容姺哄好了，郑自玄永远都会是她的正牌丈夫。这才是郑自玄的底线，而卿月刚好踩到了他的雷区。
呼——
卿月的回答是耸肩。这是他们夫妻俩的问题，关他一个外人什么事？
「你什么意思？」卿月皱眉。
卿月本来就心虚，嘴巴根本不受控制，紧张地胡言乱语，「我只是看小陆很高兴……七姑能来参加典礼……还送了车……」
也不知道容姺品味变差之后，看上了他的哪一点。一吹就倒的纤细身材？带着泪痣的狐狸眼睛？低声下气的讨好模样？
「七姐姐——」卿月瞥见一身正装的容姺从门口走进，顾不得给陆均荷拍照，赶紧挥手，「我们在这里！」
饭吃到一半，两位女士相约去了洗手间补妆。卿月和郑先生面面相觑，气氛一下变得尴尬极了。
他关注卿月的社交媒体账号有一段时间了。漂亮的男孩扮演各式各样花里胡哨的动漫角色，不少还是女装——狐狸耳朵的女仆，穿着白色的丝袜，侧坐在游泳池边显露双腿的曲线——把自己当作玩物一样。
然而容姺并不是一个人。她看见了卿月和陆均荷，向他们招手，转头又招呼了另外一个人和她一起向两人走来。
卿月真人没有照片那么媚气，可是清爽正常的男大学生打扮，居然让郑自玄对他更加反感了。
—
郑自玄忽然扔下了手里的刀叉，压着怒意叹了口气。
一个卿月此前没见过的男人，和容姺年纪差不多大，魁梧高大，是奥运游泳运动员的身材。他穿了一身正式的三件套西装，领带和马甲的搭配都很讲究，还别了一只金色的领针。
「你真的知道啊，我还以为她哄我来着。」卿月松了口气，「可你们的感情怎么这么好。」
但是他的话只换来了郑自玄的冷笑，「你问过她那个秘书吗？」
「这是小荷的朋友，胡倾岳。」容姺向男人介绍道，然后对着卿月说，「这是我丈夫Chris，姓郑，你跟小荷叫他姑父吧。」
什么秘书？
郑自玄对于情爱并不热衷，自己过于冷感，对浪漫体贴的容姺来说，实在不算一个合格的情人，能给容姺的东西只有这点。
「你不和她离婚吗？」他问，「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可比你更多。」
「Leo破格在总部秘书处实习，来不及往返学校，一直住的S酒店套间。那张床，你偶尔也能睡两晚吧？」郑自玄偷瞄了一眼变了脸色的卿月，「不过那孩子毕业之后，他们反而断干净了……估计是小容嫌他年纪太大。」
「没什么意思，」卿月放松身体，用叉子把餐盘上的肉汁画出八爪鱼的形状，「丈夫陪同妻子出席男友的毕业典礼，这种事一般只会发生在有名无实的好朋友之间吧。」
「叫我自玄就好。」男人微笑道。
不过等怕完毕业照，学生们自由活动之后，确实有位长辈到了。
他暗暗埋了个雷，郑自玄果然顺着他的话发问了：「她是这么和你说的？我和她有名无实？」
「什么意思？」
「这倒也是。」郑自玄不可置否，「不过你和Leo又不一样，漂亮的玩具过一会儿就腻了。」他叉起卿月丢掉的松茸，「像是调味的食材，得到了滋味，吃正餐就会被人丢掉。」
「名字好像是叫Leopard吧，」郑自玄抿了一口红酒，「他还比你更早。」
陆均荷咬牙切齿地按下他的手，「你得叫她阿姨，我俩才是一辈的。」
他不舍得让她克制自己洋溢的感情，也不敢冒险赌她有多爱自己，所以一早就默许了她去寻找其他爱人。更何况那位女士天性潇洒，每一位情人都能得到体贴的关照，自己根本不会感到多少冷落。
他其实无所谓容姺和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