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陶平躺在床上，扑棱着一双手要抓吊在眼前的镂空小金球。
“哥哥小时候就很调皮，不过他也知道分寸，从不太过分。所以娘亲在世时也从来不打她。”
关山月笑道：“你看他这么好动，将来肯定是个调皮捣蛋的。”
张氏嘴里还在痛诉：“是你们害了我的孩子，你们不得好死。你们在蜂蜜里下毒，将来也会有人在你们饭菜里下毒，害死你们……”
关山月手疾眼快，从她手中夺走那个罐子，骂道：“你疯了！在我这撒痴卖疯！我不吃你这一套。”
“蜂蜜？”陶仙儿抬头看见了放在桌上的一罐蜂蜜，那是娘亲每日都要泡水喝的。
张氏低吼一声：“果然是你们。你们故意让我吃这罐蜂蜜，故意要害我的孩子。”她抬起手，就要用这罐蜂蜜去砸摇篮里的陶平。
这时候，陶仙儿慌里慌张地冲了进来，哭喊道：“你们为什么这样对我娘？我娘病了，你们还捆着她，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陶萱苏拢了拢肩上的大氅，继续道：“陶仙儿，你偷偷地和曹娴娴交好，把她当成好姐妹。可人家不过是利用你而已。当初那两只野猫是曹娴娴送你的吧？”
关山月和陶萱苏对视一眼，那罐蜂蜜正是曹娴娴送来的，怎么到了张氏手里？难怪她的孩子夭折，原来是偷偷吃了这罐有毒的蜂蜜。
张氏从怀里掏出一个罐子，恶狠狠地道：“我吃的东西都是正常的，只有这一罐蜂蜜是从你们这拿的。就是因为这罐蜂蜜，我的孩子才会一生下来就死，你们往蜂蜜里加了毒，故意让我喝下的，你们好坏的心啊！”
张氏龇牙咧
陶萱苏脸色严肃起来，瞬也不瞬地盯着张氏，她为何要提起我娘？
“姨娘别乱怪人，我们做不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陶萱苏道：“你还不知道吧？这罐蜂蜜是曹娴娴送嫂嫂的，曹娴娴是什么心思，你比我都清楚。你们偷了蜂蜜去，当成宝似的，却不知这竟然是曹娴娴送的好东西，说起来也是你们自作自受。”
“把我和嫂嫂的情况告诉曹娴娴，曹娴娴再告诉你对付我们的法子。你真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吗？你也不睁眼看看，曹娴娴是真的对你好吗？你们母女落得这个地步，她有关心一句吗？你还对她掏心掏肺。要是我和嫂嫂真的受奸人所害，你作为帮凶，曹娴娴不会杀你灭口吗？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关山月和陶萱苏走出里屋，原来是张氏披头散发地跑了过来，身后居然没有一个人跟着，想来是趁陶仙儿和奴仆们不注意，一下子跑了出来。
“我的孩儿，我的孩儿……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孩子！”张氏面色变得狠厉，胡乱指责旁人。
闲聊，“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带平儿去堆雪人。”
明明是她自己偷了东西，自食恶果，反过来将罪责推到别人身上。关山月恶心透了，连着对张氏的同情也消失殆尽，只剩下鄙薄和厌恶。
张氏产后失调，又伤心过度，现如今脸色苍白如雪，身上瘦骨嶙峋，仿佛老了十岁似的。
张氏也受了曹娴娴不少好处，听了这些话不觉得女儿有错，反骂道：“你们明知道我吃的蜂蜜有毒，还不提醒，你们的心坏透了！害死了我的孩儿……你们……你们不得好死……”
张氏推开众人，往里屋走去，陶萱苏将她拦下，怕她对孩子不利，道：“姨娘，有话直说。”
陶仙儿愣在原地，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陶萱苏无动于衷，冷冷道：“你来得正好，你娘在这发疯，你快带她回去，免得在这丢人现眼。”
陶仙儿胆子小，又很少出门，不可能是她自己找来那样凶悍的两只野猫，而且她也没那么聪明想到这个法子。陶萱苏后来想了想，便猜测是曹娴娴送的，目的就是要吵得嫂嫂睡不安稳，对胎儿不利。
陶仙儿怔怔落泪，难以置信，原来是自己害得弟弟一出生就没了气息。她早就知道蜂蜜有毒，可她以为是关山月吃的那罐有毒，以为关山月迟早滑胎或生下不健康的孩子，没想到吃苦受罪的会是娘亲。
陶萱苏居高临下，睥睨着躺在地上的张氏：“姨娘这话可就错了。蜂蜜是你偷的，我们又不知道你在吃蜂蜜……”
张氏发了疯似的，在这横冲直撞，颇有一种要和大家同归于尽的气势，但她是病重之躯，没什么力气，三两下功夫就被关山月和陶萱苏制伏了，用绳子捆住手脚，倒在地上。
陶萱苏道：“你什么时候偷去的？一罐蜂蜜而已，也要从这偷？实话告诉你，你手里的那罐蜂蜜是曹娴娴送来的，嫂嫂平日吃的才是表哥亲自挑的。你家女儿和曹娴娴早有勾结，你问问她，就知道这罐蜂蜜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正说着话，雪枝忽然叫了起来：“老夫人，您不能进来，这是正院……”
“就是你们，就是你们害了我的孩儿。不过你们也别得意，陶萱苏，你知道你娘怎么死的吗？”
关山月问道：“你来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