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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盯着远处的鸭子慢腾腾爬起来，一瘸一拐消失在街角。
那些要债的人也好似人间蒸发了般不见踪影。
“望望，先前是叔不对。咱们好好过日子。叔不赌了，以后找个工作。咱们好好过日子。你好好上学，叔养你。”
即便他每科将近满分，是各科老师心尖上的学生。
可即便如此，依旧避免不了最后的命运。
他抬眼，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只巨型小黄鸭站在眼前。
为了让奶奶得到最好的治疗，迟望把奶奶待到市中心的医院。
少年坐在街边的长椅上，街边的广告的光影闪过清冷的侧颊。
虽是夏季，夜风却很凉。
凌晨奶奶逝世，迟望守了一夜。
“小姐姐，看看我们店里的烤鸭吧！”
初中以来，迟望便是一个孤僻的存在。
孤影被折落在地上，随着路灯渐渐拉长。
直到第二天，迟强被通知料理老人后事。
扫过那信封，迟望无声讥嘲。
时臻用尽了毕生所学，最后变着花样拿出了一瓶奶茶。
而迟望却什么都没有。
奶奶的离世对少年迟望是一次重大的打击，所以她才会来这里想办法稳定住他的情绪。
生死天定，最终避不开死亡。
虽然貌似看起来他很稳定的样子。
少年望着这一幕，黑眸有一瞬的怔然。
“我们只希望你能过得不那么辛苦。你奶奶的病一定会好起来。”
第5章 少年的视线落在手中的奶茶……
铃声突然响起，时雪一看是妈妈的电话，神色微微抱歉：“我去那边接个电话。你等我一下。”
迟望没有多言。
他们家亲戚不多，迟强也不讲究，短短几日后事便很快安排完。
可他性格冷漠孤僻，三年来好友没有，讨厌他的人倒是一群。
周围过往的行人视线被这只行为诡异的小黄鸭吸引。
几个印刷大字映入眼帘。
少年的眸光垂落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
其实说到底……现在的迟望也只是一个不懂得表达感情的孤僻少年。
时臻爬起来安慰自己：莫得事，只要他们看不到脸，丢的就不是我的人！
只见一只大头鸭子蹦蹦跶跶，跳起兔子广播体操。
鸭头里的时臻心一横，牙一咬。
先前的难堪好似不复存在。
踢腿！掐腰！扭屁股！
视线又回到掌心的奶茶。
少年盯着鸭子，面无表情。
一个巨型小黄鸭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手里递来一张传单。
路灯拉长了少年的身影，错落折在长凳的靠背。
闪烁的霓虹灯，匆忙的车辆。
死一般的沉默后。
时臻提着松松垮垮的鸭腿裤子，转身就跑。
就像个被关在盒子里的人，或许他也想大哭大笑，大悲大喜。
绿植后的时臻望着不远处的少年，内心百味交杂。
他是要饭的么？
视野中出现了一双粗笨的鸭掌。
现在知道他出事了，又给他捐钱。
空荡荡的座位上唯独躺着那封完好的信夹。
但是高智商的小变态和正常人的想法不能混为一谈。
谁料不小心踩着个空瓶子，一个趔趄摔了个底朝天。
“……”
再忍一会儿她就要中暑了。
时臻思索着该怎么送温暖。
赶来时，迟强眼窝还留着一片紫青，在看到迟望的时候没有多少情绪，只是跟医生商量之后的事。
还是热的。
迟望脸色冷下来。
时臻也不等他拒绝，直接把奶茶塞到他手里。
望着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迟望生出茫然。
明里暗里，冷嘲热讽、含沙射影的话三年来听的最多。
生离死别无可避免。那个时候的她起码有闺蜜的陪伴，同学的关心。
可回家后看到垃圾桶里熟悉的信封。
亲人即将离世，他的神色却看不出悲伤。
等事情平复，叔侄二人回了家。
——
亲人离世，连难过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谁知道这鸭子的衣服这么热，大夏天的闷死个人。
时臻想到爷爷离开的那段光景。
大街上开始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等到时雪接完电话回来，此处已是不见迟望的身影。
市中心的夜晚依旧繁华喧闹。
——
繁华喧闹塞满了少年的眸，可那双眼里依旧泛着大片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