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素雅道:“那四师兄你长我这么多,你活到这个岁数了,遇到过什么特别大的烦恼,遇到过什么真正值得人犯愁的事情了吗?你给我说说,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荷塘上吹来悠悠的风,怜江月从水榭里走了出来。
行山看了看正和小汪说话的怜江月,道:“算是去冒险的时候出的意外吧,至于他做什么的,家里人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和师兄好像是在内蒙认识的。”
“地址是怜江月告诉他的?”
行山紧咬住牙关,他看着怜江月,千言万语只是汇成一句:“师兄出来了,走,看看他去。”
小江笑着说:“这里确实算瘦西湖地界,外面那条河其实是瘦西湖的支脉。”
“哦,是出去爬山出的意外?他平时爱爬山?他做什么的?你认识他家里人吗?能联系上他们吗?”
行山笑了笑,他突然很想告诉全素雅是他杀了青夜霜,是他折断了一根腊梅树枝,一剑要了他的命。
小江也没再盘问下去,行山一看,怜江月还在被小汪问话,他在室内待得有些闷了,就走去了外头。那水榭外的荷塘边,全素雅正呆呆地站着,手里掰扯着一株野草,脸上竟有泪痕。行山对这个小师妹也是疼惜,见她这副模样,有些不忍,就走了过去了,半开玩笑似的与她搭话:“小师妹啊,师父走了,你都没这么难过吧?”
小江笑了笑:“明白,明白。”
“应该不是,我们也不知道这里的具体地址,也是想家的人开车带着我们过来的,师兄没手机,我刚才发现了尸体就想报警来着,就开了定位,也定位不到这里的地址,定位成了瘦西湖。”
“你的意思是他想借钱?他在外头有什么欠债吗?”
行山抓了抓耳朵:“我也才知道,我不知道青夜霜怎么找过来的。”
小江点了点头,在小本子上唰唰写字,头也没抬:“死者是昨天下午自己找到想家门前来,我听说,他是特意来找怜江月的?”
小江道:“不瞒你说,身份证确实有,不过那是张假证。”
行山问了声:“他身上有身份证之类的吧,可以通过那个找到他家人吧?”
“他失足掉进了一个很深的坑里。”
行山道:“你年纪轻轻,还没遇到过什么真正值得犯愁的事情就想着不要这些烦恼了,再过几年恐怕要遁入空门了。”
“是的。”
行山道:“风吹久了,石头也要被吹出皱纹来,再说了,不还有滴水穿石的故事吗?”
全
,都是耍着好看的,没什么实战性。”
行山道:“哦,对了,早上是我和我师兄怜江月发现的尸体,当时我们看屋顶空了一块,我就上了房梁,模模糊糊看到好像足迹的东西,我也没注意,或许留下了我的脚印……”
“那就让我的心变成一只瓶子,风可以灌满它,风也可以一下就全不见了,水可以流进来,我也能把水一滴不剩地倒干,这样我就永远不会有什么风的烦恼,水的忧愁了。”
“反正肯定不是为了什么好事才来找师兄。”行山笃定地说道。
行山一愣,直摇头叹气:“我早就和师兄说过,这个人来路不明,还很狡猾,他知道师兄继承了这么大个家业,肯定是别有所图才找上来的。”
全素雅一擦脸,无奈地喊了声:“四师兄……”她扔下了手里的野草,辩解道:“我就是想到青夜霜浑身的伤那么重,也不知道他是出了事,能活下来肯定不容易,而且人还那么年轻,听他说话的口气,他是很珍惜人世间的生活的,可是就这样横死了……”
“不清楚……可能是报个平安?因为之前发生了场意外,我和师兄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他就喊了声:“林法医,这边留个足印!”
“认识,他是我师兄的朋友,其实他睡的房间原本是预备给我师兄的,他因为腿脚不方便,不想爬楼梯上上下下,就临时和我师兄换了,这事就我,师兄,马师傅和小师妹知道。”
那林法医就过来给行山留了个足印。小江又问行山:“你和死者认识吗?”
全素雅将头发束到了耳后,神色愈发伤感了,低着头继续说道:“师父走了,我当然很难过,但是人不会一直难过的啊,师父走了,好多人都说是三师兄害的,可我觉得三师兄不是那样的人……他是宁愿自己弄伤手也不愿意吓到我的人,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师父走了,我难过,三师兄,唉,我已经不能再喊他三师兄了,这也让我很难过,可是再见到三师兄,我又很开心,我就这么一时难过,一时开心,有时候真想什么都不想,真想让自己的心变成一块石头,风吹过去就吹过去,水流过去就流过去,你说,人的心为什么这样复杂呢?这么摇摆不定呢?人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就只是被一时涌上来的情绪支配着。”
“他找你们有什么事吗?”
小江道:“好的,我们筛查环境证据的时候会注意的。”
“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