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帅看了看他,低头摸着裤缝,没回话。风煦微跨了一小步上前,还要再说话,却被行山拦住,行山轻声对他道:“你别吓着他啊,他说不定真的失去记忆了,就先顺着那人叫他李帅吧……”
风煦微哭笑不得,推开了行山:“他是三岁小孩儿吗?能被我吓着?”他又一瞄沉默的李帅,磨了磨牙齿,冷哼了声,却也不言语了。
李帅看了看他,道:“到车站了。”
风煦微鼻孔里出气,阴恻恻地说道:“那就对啦,他是不是整天咳嗽,像个肺痨鬼似的?”
车子要进耀县时,青夜霜的笑意里掺杂了许多的兴奋和激动,他直起了身眼巴巴地看着窗外,道路两边渐渐热闹了起来,摆摊的,开店的,都朝着汽车挥手招揽生意。一辆桑塔纳交错驶过,青夜霜猛地打了个哆嗦,躲在了李帅边上。那像是是李家的车。
李帅还是不说话,青夜霜便又问行山:“你们学什么的?我看你这打扮,学功夫的?”他笑了两声,“恐怕你们是认错人了吧?这个人手无缚鸡之力,身体还不是很好。”
他把地址告诉了青夜霜,三姐住在解放路绿林小区3栋603。青夜霜指着车站外的马路说:“来过几次,解放路我有些印象,应该能找到,走。”
李帅问他:“耀县你熟吗?三姐的家怎么去?”
行山关切地和
他朝青夜霜抬了抬下巴:“喂,这个李帅是你什么人?”
李帅不搭腔了,青夜霜也不再说什么了,就亲昵地靠着李帅,脸上时时刻刻都带着温柔的笑意。
行山对李帅笑了笑,又对青夜霜也笑了笑,好声好气地先和青夜霜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叫他李帅,他不叫这个名字,他是我师兄,四个月前他掉下悬崖失踪了,我一直在找他。”他又道,“还没请叫您高姓大名?”
进了巷子,青夜霜瞅着风煦微和行山,轮到他不客气了,高着声音道:“你们又是他什么人?”
客运汽车停在了车站的停车场,青夜霜十分谨慎,下了车,出了车站,警惕地观察留意着周围的每一个人。他还嘱咐李帅:“要是看到二哥他们,千万别跑,一跑动静更大,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
风煦微哪受得了别人这么质问他,心绪难平,摘了墨镜,冲着李帅就发了狠:“你哑巴了?给自己找了个官方发言人?怜江月,我问你,你知道自己的右手怎么没的,你知道自己怎么到了这里来的吗?”
两人便穿过了马路,由青夜霜带路,往北走。经过一间面店时,就听店里一个人喊道:“师兄?”
子,我都喜欢你,谁叫你从小就对我很好呢,小时候受过的好是一辈子忘不了的。”
他带着哭腔说:“我刚才还在和风煦微说,我感觉你就在这附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李帅又看了看他,嘴巴张开,忽而是咳嗽了起来。青夜霜忙给他拍背顺气,柔声问候,举止亲密。行山见了两人这副情状,一扭头,对着风煦微没了好脸色,和他道:“你玩手机就玩手机吧,先别说话了。”
三人中那个满面惊奇,脸发了白的年轻俊秀的男人快步就到了李帅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眼眶瞬间就红了。他又喊道:“师兄!”
李帅和他就往巷子走去,风煦微和行山跟着,皇甫辽也要尾随,风煦微朝他打了个手势,那皇甫辽便守在了巷子口。
站在面店门前的风煦微听到“李帅”这个称呼,蹙起了眉,上下打量“李帅”,不客气地问道:“开什么玩笑,你失忆了?”
青夜霜一挑眉,拉了拉李帅:“你认识他?你记得他?”
李帅还是闭紧了嘴巴。青夜霜遂看着风煦微,问他:“喂,这个人说他是李帅的师弟,你又是李帅的什么人?”
李帅回头看了眼,只见面店门口站着三个男人,全都盯着他。有人很惊讶,有人很惊奇,似是难以相信眼前见到的一切,有人戴着墨镜,遮蔽着心灵的窗户,嘴唇微微张开着,也像是很吃惊,还像有些生气。
李帅继续跟着青夜霜走着,又听一个人唤道:“怜江月?”
李帅没吭声。青夜霜又指着风煦微:“那这个人呢?”
青夜霜一看四周,来往地不少人都在往他们这里看了,他便指着近旁一条僻静的巷子说:“去那里说。”
原来这行山和风煦微,皇甫辽正在面店里商议着寻找木心竹一事,一抬头就看到青夜霜和李帅从门前经过,行山当即就认出了李帅,这个长发独臂的俊朗青年不正是他寻觅牵挂了数月的怜江月吗?他便喊着他追赶了出来,可怜江月却像完全不认识他似的,正以一种陌生的,颇有距离感的目光注视着他。而和怜江月同行的纤瘦年轻男人还这么问他:“李帅,这个人你认识?”
风煦微退到了墙边,真就不说话了,却也不玩手机了,只是看着李帅。李帅谁也不看,只是低着头掩住了嘴,发出粗重的呼吸声。
风煦微道:“关你屁事。”他就拿出了手机玩手机,轻声说:“他记得就记得,不记得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