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晚上,两人用藤条在树间搭了个吊床,躺在那摇摇晃晃的吊床上,怜江月问玲珑星:“还是你跟我回去上面?”
玲珑星指着天上,说:“玲珑星!”
怜江月认真地看着这粒黑亮的光点,天上再看不到别的星星了,只有这颗黑星闪耀着。他不禁问道:“真的有这样一颗星吗?玲珑星……”
他似乎并不受那种劫后余生的狂喜影响。他仍旧保持着敏锐的直觉,吃得不多也不少,时刻警惕,只有在怜江月身边睡觉时他才稍微放松一些。
喜,差点死了的人可不是看什么都是美的,做什么都是快乐的吗?光是还能呼吸就能让人乐得合不拢嘴了。
怜江月低下头,笑了笑。
怜江月也坐了起来,也仰起了头,他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们已经很接近山顶了,这里的树叶伸到高处就直接伸进了一片黄云中。无论白天还是夜晚,他们看到的都是一片黄泥水似的天空。
他依恋着他,怜江月又何尝不依恋他呢?要不是玲珑星,谅他的身手再好,在这山里或许也活不过三天。
他想到了怜吾憎:“我爸有一匹马,他应该很喜欢那匹马,他给他起名玲珑,难道是因为这颗星星吗?”
他感觉到,他必须尽快离开这片快乐之地。否则,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或许就在明天——他就会心甘情愿地在一顿饱餐后自己结果了性命。并且还会怀着一种快乐,一种满足死去。
人生的快乐怎么能仅限于活命,仅限于填饱肚子呢?
怜江月就喊醒了玲珑星,催促着他连夜赶路。玲珑星对此意见不大,他巴不得早些回家。他似乎并不受那种劫后余生的狂喜影响。他仍旧保持着敏锐的直觉,吃得不多也不少,时刻警惕,只有在怜江月身边睡觉时他才稍微放松一些。他喜欢抱着怜江月睡觉,喜欢抓他的头发,用脸蹭他的手背和头发。他还喜欢舔他的嘴巴,舔他的耳朵。
他学东西很快,怜江月舔了他下面一次后,他就学会了,常要舔他,用上面的嘴把他的阴茎吃得湿答答的,再用下面的嘴把它吃进去。玲珑星的性欲旺盛,一旦做了,整夜都要,直做到腿合不拢,屁股里都是精液了,还抱着怜江月一口一口亲他的头发,不肯撒手。
他不想死在这里。
玲珑星说:“我没有爸爸,但是我有好多马。”
玲珑星反问他:“你跟我回家?”
怜江月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发,搂住他,说道:“说说你的家吧,你什么时候离开的它?”
这山里其实并没有一条清晰可见的上山的路,越往上去,山体倾斜得越厉害,马几乎找不到落脚点了,怜江月和玲珑星就把两匹马放了,手脚并用地爬山。
玲珑星用力点头,盘腿坐了起来,仰着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天空,说:“马的眼睛,天上的星星的马的眼睛!”
一粒黑色的光点在黄色的天空中闪了闪。
他们照旧是白天赶路,晚上休息,吃喝虽有些窘迫,尚能果腹,渴不死也饿不死。有一晚,两人猎着了几只野兔,怜江月饱食了一顿肉餐后,甚至他此前人生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都比不上这一顿。他美滋滋地想,世上最快乐的事也不过如此了,就算现在死了他也甘愿。他就要美滋滋地睡去。可突然之间,他打了个寒战。
因此,一想到玲珑星是要“回家”去的,要回到那个神秘的冒着绿光的森林。怜江月是一阵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