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在赌坊里头赌了五十两银子呢!
他收了伞,嘴里还说:“陛下就算想同长公主一块喝酒,也不必如此心急啊。”
“朕、全凭阿姊心意。”魏子渊抬手一饮而尽。携了凉气的酒入了腹让他不觉一震,他这才注意到这酒是他刚刚从酒窖里随意拿出来的,还未曾叫人热过。
没死?温太妃大笑出声,“本宫倒想去看看妹妹年老一人的惨样。”
魏长宁伸出手为温太妃理了理被角,前程往事都已说了,不止温太妃,就连她心中都是解脱。
可怜崔公公撑着伞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嘴里还嚷着,“陛下您仔细着点,路上滑。”
魏长宁轻笑一声,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出来。果酒香气弥漫在口腹之中,其实崔公公的话她听的很清楚,魏子渊今日来找她也定然是因为和亲公主一事。
“崔公公倒是觉得陛下一直没有长大。”
魏长宁定定地看着温太妃,“而且您的妹妹没有死,她心智全失,被当年的陛下永久的关于冷宫别院之中。”
魏长宁这才注意到天边不知何时下了丝丝小雨,因着夜色黑了,倒也看不出来。
夜幕降临,寂寥无声。
崔公公捂住自己的耳朵,恨不得此时毒哑了这个小太监。
机灵的懂事的小太监早已替崔公公擦干了衣裳,“长公主就要嫁去李国了,陛下和长公主感情深厚自然是不舍。”
“早些安睡吧,母亲。”
魏长宁取了两个大小不一的琉璃盏出来,莹润无色的酒浆被倒入细长口的瓶中。
按照崔公公自个的经验来看,这长公主八成不会去李国。打小魏国皇权养出来的长公主,怎么可能轻易舍了一切只身去了李国?
“子渊想不想阿姊嫁去李国?”
魏长宁一双眼睛含了无边笑意,她亲自为魏子渊斟上一杯酒,酒落杯起,抬眼间都是对他的打量。
魏长宁以为他是来见温太妃的,便道;“母妃在里面呢,刚刚睡下。”
崔公公小心翼翼地撑着伞,恨不得将皇帝手里拎的酒抱到自己怀里来。
样?”温太妃反问,她的妹妹成为了贵妃,这便是不争的事实!
“这次我可不会被阿姊灌醉了。”魏子渊扬了扬手里的酒,魏长宁鼻尖嗅了嗅便知道是浓度甚低的果酒。
“你去给长公主撑伞去。”魏子渊大步向前跨,他步子跨的极大,魏长宁也大步跟在他后面。
先帝所有皇子公主离奇暴毙,为何单单只有她的孩子活下来了?
“我听闻母亲入宫之后没两年那李国皇帝便去世了,澄明也因此被送入魏国。”
他尖细的嗓音被刻意压低了去,“宫里头没有应不应该,只有想不想。”
魏长宁叹了一口气,她轻轻道:“母妃该去问问崔嬷嬷了,她也跟了您一辈子了。”
魏长宁轻笑一声,“李国那位皇帝可为您布了一生的荣华。”
不然温太妃一个孤苦伶仃世家女有何本事在深宫之中安然无恙到如今?
待他们三人到了殿内,这崔公公这才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枉这小太监自觉机灵,可说出话来却被崔公公狠狠地啐了一口。
推开重重掩映的纱门却在转角处看见了魏子渊,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格外醒目。
崔公公关上半掩的门,又遥遥看了一眼端坐的帝王和长公主,这才斥道:“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情,你在这儿胡说什么!”
“当年我自请去父皇身边也是因为发现母亲身边总有些面生的暗中跟随,后来时间久了,却发现他们都是暗中帮助母妃的。”
她嗤笑一声,心道这魏子明还挺有自知之明。
只要陛下不想长公主嫁去李国,法子多的是。换位和亲公主亦或是给长公主换个身份,这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我听说阿姊来了,特地来这儿等你的。”魏子渊手里拎着两壶酒,金黄袖子微微折了上去,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来。
“可是李国新帝以皇后之位想迎娶,咱们哪有什么理由拒绝。”年轻的小太监不知深宫险恶,说出来的话总是大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