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扬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时无语。只能问:“殿下不想救,大殿之中为何频频维护。”
寝殿内,魏长宁坐在屋内小憩,屋里头的丫鬟却急得如同热炕上的蚂蚁。
段清扬娉娉而入,她穿着明黄色的华服,想来不日就要封后了。
“我绝不会嫁给宋太傅的。”
可是如今,她得到了皇帝的爱,她终于胜过了魏长宁。
兵符是先皇给长公主的护身符,未曾想有朝一日会成为催命符。
“长公主不想救澄明公子吗?”段清扬慢慢开口,只一开口便拿捏住她的七寸。
这兵符若是真给了,长公主在京城可就再无依靠了。
如今看来,倒还真是应了这句话。
清酒幽幽叹了口长气,天家的事,哪里是她们这些小婢女能猜到的。
清酒放下膳食,她跪在魏长宁身边。看着魏长宁的神情,她突然有了猜测,于是她问:“殿下可是要把兵符给陛下?”
“皇姐好好想想吧。”魏子渊对身后的人喊道:“送长公主回去。”
“陛下,你错了。”魏长宁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她心中一片荒凉,她看向宋祁,语气坚决。
她抚摸着团子光滑亮丽的毛发,又随口对它说:“团子,你说天子当真无心吗?”
段清扬一挥衣袖,恶狠狠地说完便走了。魏长宁摇摇头,对进来的清酒说:“你瞧瞧,感情多会改变一个人。陛下如今不再是子渊,我魏长宁,也不再是长公主了。”
“现如今倒是什么样的人都能进本殿下的寝殿了。”
魏长宁是没想到段清扬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又或者说她从来没有想过魏子渊会对她出手。她抬头看这位亭亭玉立的女子,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清扬婉兮的美好之中。
宋祁早上把团子送来了,魏长宁怀里抱着团子,心里再复杂惆怅,面上仍是神色淡淡。
魏长宁面色如常,她含笑看着在她面前摆弄心机的段清扬,然后在她期许的目光下反问,“本殿下为何要救他?”
魏长宁给团子顺着毛,她懒懒的靠在虎皮上,一双凤眸漫不经心地略过段清扬。
段清扬比不过她,即便是最显赫世家的嫡长女,她也无法与魏长宁比拟。
“特别是你不乐意的事情。”
段清扬自然不服输,她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恐怕不日长公主就要参拜我这位皇后娘娘了。”她素手微微抬起,撩过凤钗下的珠帘。
魏长宁不屑的扫了一眼她那缀着宝珠的凤钗,她伸出翠玉做的绣鞋,上头金丝线勾的衔珠金凤,熠熠生辉。“本殿下自十二岁起就用了凤凰做鞋面,这看久了还有些厌倦了。”
她唤他一声宋太傅,证明她不再是杏花微雨会远远喊他一声“宋大人”的魏长宁了,他们之间有些东西终归随皇权而消失。
白茶哪里见过这等世面,她只要一推开窗子便可以看见屋外层层看守的禁军,她焦急的在外屋乱转,又拉着刚刚从里屋出来的清酒问道:“长公主殿下是什么意思啊?我刚从外头回来怎么就这样了。”
“本殿下天生反骨,就是不爱做别人乐意的事情。”魏长宁挑挑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段清扬冷了脸,她心想这位长公主落到如此地步竟还能这般猖狂。既无母族支持,如今陛下还忌惮。她就等着瞧,等着瞧这位长公主能嚣张到几何!
“不管怎么样,奴婢都会一直陪着殿下。”
见段清扬气急败坏,魏长宁心情反而好了许多。这样骂人果然很痛快,这些年她还是委屈了自己,日日都对这些人好言好语。
她拍了拍白茶的背,暂且安了她的心。“好好伺候长公主殿下便是了。”
“天子修大道,大道皆无情。”
“若要保李澄明平安,拿五万兵符来换!”
魏长宁取出一张泛黄纸卷,这是先皇在她十二岁生辰那年所赠。先皇赠了她许多人生格言,只有这一句,她未曾放在心上。
“天子有心,只是心不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