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宁身子东倒西歪,眼睛也闭了上去。李澄明握紧的手指又放开,他轻轻的将魏长宁的肩拢住,指着那颗最明亮的星星,告诉魏长宁。
李澄明没想到她醉的这么快,从前他们两个一起喝酒时,说着笑着,倒也不觉得她酒量有多么差。
魏长宁拔出塞子,找了一个干净地方,便盘腿坐了下来。她从一旁抽屉里拿了两个白玉酒杯,斟好了才去问李澄明。
魏长宁不知道醉没醉,只是她眼神迷蒙,身子也懒懒靠在墙上。说话让人有些听不清,不过倒是喋喋不休没个停止。
“不知这魏子明是殿下什么人?”
四舍五入就是李澄明送她回来了?
魏长宁换上一身素白色的衣裙,头上别了一对小小珠花。她显少穿的如此素淡,比起魏国皇宫那个明扬张扬的长公主,她此刻更多了几分少女的娇俏。
只是可惜,醉酒的人早已不省人事,未醉的人深沉而克制。
她是因为太有钱没地方花了才定两间房的,绝不是因为胆小!
“当年一起埋的酒,如今全被我喝光了。”
“你喝不喝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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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了,不得了。
“好没意思。”魏长宁一个人喝两个酒杯。她也不说话,时不时看看星星,看完星星便喝一杯,不知不觉半坛酒也已下肚。
大约是一时玩心大发吧。李澄明没有抽出手,他贪恋片刻温暖,并为此甘之如饴。
“想不想感受一下私奔的快乐。”李澄明的思绪被魏长宁轻佻的话语打断,只见魏长宁拉着他的手,飞快的往洗尘山附近的小村庄赶着。
魏长宁轻车熟路的走到魏子明的坟墓前,又故作平淡的给他上了香。她看见李澄明站在后面不动,踢了踢他说:“来都来了,上柱香啊。”
再等等吧,日子还长。
魏长宁祭拜的时候从来不允许其他人跟随,于是一行人只在洗尘山上等她。
魏长宁并未在魏子明的坟墓前停留太久,斯人已逝,最深沉的回忆都镌刻在心底,哪里是一块小小坟墓可以表达的。
她一会扯着李澄明的衣袖问:“喂!李澄明,你心里有没有一个想了很久很久却永远见不到的人啊?”
李澄明:我给我自己上香?
只是兄长吗?李澄明面上有些崩不住。
“阿宁,那是你。”
“我视他如长兄。”
洗尘山下的小村庄名叫吴镇,是因为这一代居住着姓吴的人家。进了村庄里面,人也多了,魏长宁便自觉的松开了拉住李澄明的手,谁知李澄明拉上瘾了还紧握着不放了。
魏长宁很意外李澄明会问这个问题,他看上去不是那么八卦的人。魏子明的存在在魏国不是秘密,她便说:“是同我和子渊一起长大的伴读。”
宿醉过后的脑袋一片混沌,魏长宁喝过酒之后不记事。喝醉前的记忆是她看见了李澄明,醒来的记忆是如今安睡在房间。
李澄明将那整银收到自己怀里,又掏出碎银子来递给小二。他瞪了一眼魏长宁,似乎在责怪她的大手大脚。
魏长宁怒瞪他,李澄明回头淡淡望了她一眼说:“人多,容易走散。”
“我从不饮酒,还是以茶代酒吧。”
他突然想让魏子明就这么永远的死去吧。他一点也不想要一个完美兄长形象,他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魏长宁无暇的爱。
”
看到李澄明点了头,她便又继续追问那人的姓名。胡搅蛮缠,撒尽了酒疯。
不就牵个手吗!就是睡在一起她堂堂长公主都没有怕的。于是魏长宁扔了一块银子,昂着头对那小二喊道:“来两间上房。”
李澄明未拒绝,只是不知道从哪里端了一壶热茶。他的指尖刚碰到那酒杯便又缩回去了。
小二哪里见过这么大的整银,正捧着手准备收下,冷不丁眼前的整银被别人换上了碎银。
她去了洗尘山脚,走在山脚泥泞的路上,仿佛看见了当初那个执着不肯放弃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