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医今日之言,可有证据?”
“皇姐她到底是怎么了?”泽舟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好!我说!我说……”张御医将包袱扔在了地上,一直因紧张而战栗的肩膀也垮了下来:“五年前,新帝即位,要去汴城郊外的祭台上祭祀。当日,是我随驾前往。半路上,公主突然晕倒,高内侍又不在身边,公主身边的丫鬟便寻了我前去诊治。我到的时候,公主正躺在床上休息,面色红润,呼吸均匀,似乎只是寻常中暑晕厥之症。可当我再去细探她的脉搏时,却是实实在在吓了一跳——公主她竟然没有任何脉象!她的一切身体机能与死人无异!我当时已被吓得六神无主,便想着一定要将此事禀明圣上。可高内侍却突然出现阻止了我。他将其余的下人都摒退,只留下我在公主的房中。我就这么看着他的眼睛渐变成红黑色,身体突然就无法动弹无法出声了。随后,他在我的眼前化成了鬼魅的模样,对着公主的颅顶输送些黑气。我当时就吓的晕了过去。醒来之后,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高内侍恢复了原貌,站在床前看着我。他让我保守这个秘密并配合他,否则会要了我和家人的性命。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惜命,也想要保护自己的家人。所以……我答应了他的要求。不出意外,当日我再见公主时,公主已恢复了常态……从那以后,公主每每需要例行诊脉时,高内侍都会请我过去。我早已知公主脉象如何,便配合着草草写个记录交差。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年,一个多月之前,公主却突然消失了。陛下派人去公主府彻夜调查,高内侍一时无法脱身,便命令我去寻找与公主八字相同的女子。他并没有告诉我原因,但我是真的怕他,所以只能照办。巧的是,第二天我去永安王府出诊时,还真遇着了这么个丫鬟。我将此事告知了高内侍以后,他很满意,并答应从此就放过我。于是,我急忙递上辞呈,与家人先暂避于此。我原本打算将汴城的一切打点妥当之后,就永远离开此地。谁知,今日竟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其实知道了高内侍的真面目之后,我一直担心公主的安危。公主失踪一事,我想应该也是此人所为。但他是个魔鬼,我等凡人根本就无法与他抗衡,所以我才将此事一直藏在心里。我原本打算,就这么窝囊的瞒一辈子,可今日听说你们是修士,我确实是心动了,我想将真相告诉你们,让你们去解救公主。可高内侍却突然出现……我怕他杀会我灭口,所以才……”
“当然能。而且,你也别无选择。”苏遇看着抖若筛糠的张御医,神色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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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这是在做什么。”苏遇上前,及时扶住了他,语气却透着冷肃:“张御医,我们只是想知道公主的下落而已。你若是不说,我们有的是时间等下去,我倒是要看看,最后是谁能等的起。若是说了,你也知道,我们是修士,可以带你到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地方躲起来,到时候,保证高内侍再也找不到你。”苏遇说到“高内侍”时,特意加重了语气,眼睛一直盯着对方。
“并无任何证据。但老夫所言句句属实。高内侍的确不是常人,你们既是修士,大可去调查此人。”
“是行尸。”苏遇突然开口:“魔域的东魔君伽罗擅长炼制死人魂魄,以此驱动死尸。我怀疑,公主一事可能与此有关。”
泽舟与高内侍分开之后,也赶了回来。洛霜将情况向他交代清楚。
梅舞对公主的房间进行了彻底搜查,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昨日之事依然不停的在脑海中回放,搞得她有些心烦意乱。今日日头已高悬苍穹,可泽舟却没有再与她联系。百无聊赖之际,梅舞便坐在公主的书桌前,翻看她摆在桌上的手记。
“这些也都是些推测,不若直接去找高内侍问个清楚。而且,”苏遇看向泽舟:“倘若张御医所言属实,高内侍很可能知道现在这个公主是假冒的。今日梅舞又与我们分开,若高内侍有问题,恐怕……”
若干时辰以前,公主府。
张御医一听到这个名字,果然慌乱了起来:“你怎么会知道……要是我说了,你能保证立刻送我走吗?”
“你怀疑是魔修所为吗?”洛霜发问。
“弘庆元年三月,幼帝登基。孔涣得众臣举荐,为国之首辅。余自幼体弱,近年来更是赢弱不堪,行将就木。余本不应涉足朝堂,累心费神,然孔涣此人性燥自负,虽有忠君之意,却无爱民之心。宫变之乱,国已内耗;西北蛮夷,虎视眈眈。余为大乾子民
你们放过老夫吧。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啊。”说完,便要下跪朝二人磕头。
“好,我信你!”苏遇唤来了赤乌,红黑的巨鸟展翅同风起,带着张御医一家离消失了踪影……
“我已把我知道的都说完了,还请高人履行诺言,让我和家人到安全之地躲避。”张御医说完,以头抢地跪在地上。
“师姐!”泽舟一听,方寸大乱,登时便御剑朝着汴城的方向飞去。
“不可能。魔气我还是能分的清楚的。可无论公主府还是永安王府,那气息却是与魔气不同。”泽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