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妈妈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连大衣都来不及脱，转身快步走向卧室，再回来时，手里有张存折和几张银行卡。
他伸手拉住母亲的胳膊，试图解释，却听到母亲的自言自语越来越激烈。
夜深风凉，又起了大雾，苏妈妈虽然不知道苏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还是加快步伐走下楼，拽着苏宴的胳膊就往家门口拎。
苏妈妈伸手制止了苏宴的解释，喘着粗气转了个圈，目光在客厅里不断移动。
“我没有杀人，妈，你能不能冷静一点？”苏宴俯身，单膝跪在母亲面前，看着母亲憔悴的样子，心脏像有无数根针细密的扎着。
“……应该带着衣服，钱，还得换手机，对，得换个手机……”她在身上胡乱翻找着，未果，又跪在地上翻茶几下的抽屉。
苏宴没有反抗，像具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跌跌撞撞地被推进门。
“什么不用了？！”苏妈妈直接对苏宴吼了出来，一把甩开他阻拦自己的手，仰着头，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眼里晶莹闪烁着什么。
最后一句话让苏宴也有些破防，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和母亲解释清楚。
她匆匆跑到阳台上，嘴里不停嘟囔着：“这个卫衣，我本来打算今晚去你那里带给你，今晚十点多才下班，你带着它，我……”
小客厅里安静了下来，苏妈妈的眼睛在苏宴衣角的血迹上仔细巡睃了近五分钟，才小心又谨慎地开口。
苏宴看着母亲慌神的样子，竟然出奇地冷静了下来。
以往的他，是最不屑向母亲表达爱意和难过的。
“……苏宴？”中年女人的声音伴随着关门声由远及近，“怎么坐在这儿？大晚上的你要吓死我？”背对着女人的苏宴浑身一哆嗦，僵直着背脊，嚅嗫着，说不出话来。
只爬了一层楼，苏宴就扶着栏杆瘫倒在地，他的双腿像煮熟的面条一样无力，刺骨的寒冷罩在他的头顶，高压空气让他遍体生寒，甚至喘不过气来。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大声“啊”了一下，一拍手，“还有这个！”
苏宴没有再控制自己的感情，弯腰向前，伸开手臂环抱住了母亲。
裹着大衣的苏妈妈锁好门，转身看向站在客厅中央失魂落魄的苏宴时，也是一愣，随后脸色刷地褪去了血色。
“妈真的不用了，我……”
“你……到底犯了什么事？你是不是，杀人了？”
这是他成年以来，第一次主动拥抱母亲。
“这个，里面有几十万，你拿着，”苏妈妈不由分说，直接塞到苏宴的手心里，又把存折举在他面前，“存折里是我存的死期，要是不够也取出来！”
他是个大人了，可还是让母亲这样不放心。
“你是我的儿子！”苏妈妈用攥在手里的银行卡胡乱点着胸口，声音歇斯底里，“你是我生下来的！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能让你去死！你快逃……我不管你做了什么，我不管你是不是喜欢男人，我只想你活下去！你是我的儿子啊……”
“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