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君知谦的声音才响起。
车被发动，却没有开出去，君知谦的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背脊挺直，侧脸有一半隐没在黑暗中。
最后，苏宴的声音很小，“……苏清提供了有力的证据，他和我一样……想摆脱苏家。”
另外两人西装革履，举止不凡，见到苏海河后率先起身伸手寒暄。
但无论哪一种，都让苏宴的眼睛模糊起来。
两人分别介绍了律师身份，苏海河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坐了下来。
——
“那是个吃人的地方。”
苏海河兴高采烈地到达饭店，才发现受邀的不只有他，还有两名他不认识的男人。
就算回到车上，苏宴也没敢看君知谦一眼。
勇敢和任性都是需要资本的。
苏海河看看两名律师，又看看苏宴，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开口询问：“周，周先生，您找我到底是……”
苏宴甚至想，如果自己和苏清中有一个人是Alpha，那么情况会大有不同。
苏宴捏捏手指，小心翼翼地问：“君先生？”
苏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一口气都说了出来，从受到苏海河威胁，到自己到处筹钱，再到还清“账目”，和苏海河断绝关系。
“你很勇敢。”君知谦真情实意地夸赞道。
苏宴一秒破防，带着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抽抽鼻子，撇嘴道，“……哪里勇敢……”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苏宴和君知谦才出现在门口，苏海河看到苏宴的瞬间，脸色苍白——他隐约猜到了接下来的事情。
他打了个手势，一名律师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份厚厚的文件。
空气中传来一声清晰的叹息，苏宴浑身一颤，心虚的感觉让垂下了眼睛。
只是因为知道有你在我身后，才会这样勇敢。
老爷子办事果然快，第二天中午，他就安排好了饭局，说请苏家再吃顿饭，顺便商量点事情。
“快，尝尝这里的龙虾，是北城一绝。”老爷子催促着苏宴和君知谦，又对其他人，“怎么都不吃？”
周老爷子让人提前安排好了饭菜，面对满满一桌子菜，却没人动筷。
周老爷子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放下筷子，“哦，没什么。”
至少不会两个人都被“高价出售”。
封面上清晰可见几个大字“断绝亲子关系证明书”。
“多久了，这件事。”
这句话的涵义很模糊，可以理解成不必因为性别愧对苏家人，也可以理解成不用因为向自己隐瞒了什么而说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君知谦忽然握住了苏宴缠在一起的手，他转头认真地看着苏宴的脸，摇了摇头，又说，“你不用为此对任何人感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