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随留声机附送的黑胶碟片里，就录着这一首《Daisy Bell》。
All for the love of you.
有人吹口哨。苏敏官拭掉鬓角的汗，又故意轻轻研磨，看着她本就酡红的脸蛋继续升温。
苏敏官有点迟疑，轻声问她：“这是以前那时候的歌吧？”
Give me your answer， do.
反正进门时已经瞄过了。里头没有老师也没同学，没有认识的人，最适合深夜放纵。
她拿过两个杯子，每样都尝点。两人反正不懂鸡尾酒，就瞎喝，只能喝出甜的辣的。
这一屋子酒客，论伤风败俗，谁比得过他！
，盯着她，手指拨弄杯垫，挺拔的鼻尖微沁汗珠。在酒吧迷幻的灯光作用下，就是个标准的“霸总的玩味笑容”。
托马斯·爱迪生不仅是发明家，更是个成功的商人。当年她那一千美元的投资，并没有让自己成为给大佬雪中送炭的恩人。随着爱迪生的大获成功，她也只不过成为他公司的众多股东一员。分红倒是优厚，而且每次新款留声机上市，都会给她寄一台。
…………………………
他有些稀奇地左右看，拉不下面子。猝不及防，被她灌了最后一口“凌晨三点的华尔街”，一下子辣上喉咙，愤怒地扳过她后脑，低头，把那残余的辣味全都回赠给她。
她会和苏敏官随着音乐跳舞，然后被林幼华笑话步法不准，用的是马克·吐温的招牌三重否定句。
苏敏官在她耳边无奈地笑：“我不会西洋舞啦。”
只是听出旋律很复古。
“常来。”他拂她手指根，低声重复。
林玉婵咬着嘴唇笑，全身仿佛被点燃。
林玉婵就着他手里吸管，把剩下的“果汁”喝光，觉得头脑微醺。
…………………………
“来跳舞呀！”
崽崽跟她爹一脉相承，对长辈没一点敬畏之心。
Daisy， Daisy，
林玉婵嘴硬：“这叫打破性别刻板印象。”
I\' m half crazy，
上辈子的画面已是很模糊。但这首旋律林玉婵记忆犹新。
两个人同时神色微动。林玉婵一把将苏敏官拉出座位。
空地里其他几个跳舞的，果然都半醉着摇摇晃晃。
林玉婵笑着拉他踩节奏。
“我也跳得很烂。”林玉婵觉得酒精涌入脸颊，慵慵地笑，“就摇摇晃晃好了，不用那么专业。”
清吧里放着文艺怀旧的音乐。一个轻快的男声在翻唱古老的外国民谣。
苏敏官没饮过这种“洋酒”，尝了一口说是果汁。说笑间大半杯下去，耳廓已经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