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谢轩铭垂眸盯着他，冷声问，却无动手阻拦的意思。
他抓着季升左臂，不容置疑地抬起，露出其手中攥着物体真面目。
“谢谢。”季升接过。
谢轩铭愣了。
“下车。”
但是清楚，不代表不会受伤。
谢轩铭不动一秒，接过。
谢轩铭眼神在后座扫视下，又利落扭头往窗外看：“李谭在这，还是盛空知？”
谢轩铭觉得不行。
对于谢轩铭进娱乐圈这事，谢家不反对也不赞成，本来就是捡回来的儿子，体面活着就是谢家对他的最大要求。
季升站在原地，把衣服凑到鼻尖。
凡事皆出有因。
清淡的薄荷味。
谢轩铭看不见他眼神乱飘似的走进房间，拿了衣服和大毛巾，出来递给季升。
不是想象中的合约文件，而是一卷大透明胶。
谢轩铭觉得季升迟早又得把自己作进
“你都去过我家了，为什么我不能去你家？”
季升头一回进谢轩铭居所，记忆里也对这个大平层没印象，便好奇地四处乱看。
透明胶。
“既然见到了，就可以走了。”
“嗯啊。”季升说，“别嫌弃啊，胶带绑纸巾，防水效果很好的。”
可季升现在却来了。
谢轩铭记得季升和苏镜学过几手歪门邪道，还曾兴致勃勃想教会自己，奈何谢轩铭本人天生太过有压迫力，只要贴近过去，就会把人吓得窜出老远……
谢轩铭仍是一动不动。
自从季升把电视剧角色让给盛空知，惹得谢轩铭大怒后，两人已经许久未联系了。
谢轩铭看着他把“季升”从通讯录和微信的黑名单里拉出来，然后锁上手机，递出。
“不要。”季升十分自来熟地靠上椅背，“我要和你回家。”
“手机给我。”季升把手从他头上拿下，在眼前摊开。
“唔……面部识别。”季升嘟囔一句，忽然抬手对住谢轩铭的脸，“笑一下。”
几分钟后，经纪人上车，刚系好安全带，抬眼就被后视镜里一张咪咪笑脸吓到。
“见你。”季升眼也不抬地道。
“喏。”
“防水。”季升被他攥着，很是莫名其妙，但还是老老实实答，“伤口触水容易感染。”
“干大事。”季升桀桀笑两声，很是不怀好意。
“你就用胶带防水？”
看见季升蹲在柜子前翻找文件时，谢轩铭一点都不意外。
书房传来窸窸窣窣声响，谢轩铭往那侧两步，微靠着半开的门，往里望去。
谢轩铭怎么会不清楚。
甩下这几句，谢轩铭转身进了房间。
回头，谢轩铭神色冷漠。
“这是……季升？”经纪人惊愕，“你怎么会在这……”
季升是什么人，能为盛空知，为青出做出什么事，如何拐骗自己。
“……为什么要见我？”
谢轩铭洗漱完出来时，没在客厅看见人，他瞥一眼客卫，没有用过的水迹。
“……下车。”
谢轩铭被屏幕光线晃得眯眼，再睁开时季升已经拿着解锁的手机操作了。
“你拿这个干什么？”
视线落到另一只手腕上疤痕，一触弹开，谢轩铭松开手，站直些，面上看不清表情。
谢轩铭不去找他，也不奢望季升会来找自己。
“我给你转钱，下车。”
“刚刚。”季升当着他的面开机。
“换洗的衣服。”谢轩铭说，“毛巾内衣没用过。”
“……”
从少年时到未来记忆，都没改变过。
“……”季升看着神色冷硬的谢轩铭，叹口气，“盛空知今晚回宿舍，我不想见他。”
“回宿舍。”谢轩铭打断。
“我就知道你不会给。”季升叹口气收回手，从自己口袋掏出什么，“还好我早有准备……”
谢轩铭目光下移，季升指尖夹着的，赫然是自己的手机。
“……什么时候拿的？”
季升低头翻找着，终于在柜底翻找到想要的东西。他眼前一亮，正欲拿出，却被人扳住手臂。
“我要洗澡，你用客浴。”
“……”
“我交不起房租了。”
“没有他们。”季升没好气地伸手，把他头转回来，“就我一个。”
但没态度不代表不出力，谢父为了维持和谢轩铭的“良好父子关系”，慷慨投资送了个公司给他，而谢轩铭所谓的“宿舍”，也是临江的高等住宅区。
“想你了。”
“……”
谢轩铭假人模特似的被他扭正头，身体和表情都如石膏般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