耄屾也只好笑笑。
懿泽拜退。
“命神不都是出了名的无情无义？何来同情？”懿泽忍不住嘲笑了耄屾。
乾隆点点头。
耄屾只好接了过去，轻轻叹气。
“我想，我能。”
她身后，突然传来这样一句话，猛然回头，原来是耄屾来了。
参禅悟道终不忘，断舍万千不负君。
夕阳的余光照着山头，照在懿泽的脸上，有些微红。
懿泽笑道：“谢太上皇，奴婢要最后一次登上雾灵山。太上皇随后可使人在山下搜寻，恳请随葬在永琪墓旁。”
太和殿前的广场，是紫禁城最宽敞的一个地方，因为宽敞，所以风大。
“若想改变主意，现在还来得及。”
懿泽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她又一次取出了心中的灵玉，将灵玉与龙锡杖一起交给耄屾，道：“再劳驾师父一次，帮我将这些送回格姆山，交付丹阳。”
懿泽踮起脚尖，闭上眼睛，往前一跃。
站在雾灵山最高处，她向远方眺望，再一次感受着自己与生俱来的孤独。
她站在风中，望着远方，灿烂的云霞恍若游龙，一代远山重峦叠嶂，皆是青葱之色。
她走到原先栖凤石的位置，在意念中告诉自己，将石头回归本处。大大小小的碎石，离开了她的身体，又重新汇聚成栖凤石，好好的在那儿了。
懿泽一个人，孤独的离开了紫禁城，孤独的登上雾灵山。她要孤零零的离开这个世界了，正如她孤零零的来到这个世界时一样。
她静静的走到了山体边缘，最后一次俯望人间。
对于来世，她期待又害怕。
期待，是因为她幻想着再一次与永琪的相遇；害怕，是因为她对来世一无所知，祸福难料。
没有了勒得海海水所成的灵玉、没有了世代相传的龙锡杖、没有了栖凤石的力量，原本没怎么修行过的懿泽，法力微乎其微。
她笑了笑，道：“我连这个世上唯一牵挂的骨肉都抛下了，怎么还可能会改变主意？”
耄屾只是淡淡一笑。
暖风拂面，她面带微笑，怀抱期望，张开双臂，为她这命运多舛的一生画上了一个并不完美的句号。
风吹着懿泽单薄的身体，她感到阵阵寒冷。
耄屾也眺望着远方，轻声叹道：“你有没有想过，就此死去，真正的轮回转世，是没有记忆的。下一世，即便相遇，你和他还能认出彼此吗？”
耄屾笑道：“你这辈子，总也单打独斗，满载辛酸、半生飘零，实在孤苦。算得上收获的，都是属于别人的。而真正属于自己的，一样一样都失去了。连要走了，还是一个人，我同情你，就来凑个数！”
懿泽问：“师父是来送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