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和懿泽互相笑着对视,忽然听到东西落地的声音,一起扭头看,只见永瑆捡起了地上的宝剑,尴尬的笑着,说:“没……没拿好,就……掉了……”
孟冬解释道:“我刚才那样说,是为了促使懿泽敢于在高空丢下公主。但实际上,你仔细想想,一个人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网根本就没用!
说着,永瑆又忙把宝剑挂在腰间。
永瑆吩咐士兵们,把刚才被琅孉弄乱的土又重新堆好,仍然将绳网完全掩埋住。
“明……明白!”永瑆把剑给扔了,又向所有士兵说:“都把剑扔了吧!背好弓箭就行!”
懿泽嘴角微扬,勉强一笑。
“什么意思?”永瑆感到一头雾水,问:“计划……方才不都说好了吗?现在都已经开始执行了,哪里还能随便改动?”
懿泽看看孟冬,看看永瑆,也看了看所有不知名、不熟悉的士兵的面孔,又看了一眼正在玩土的琅孉,道:“我要你们活着,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好好的活着!”
说罢,两人都笑起来。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懿泽的眼泪淌了下来。
懿泽于是携手琅孉,再次往上慢慢飞去,与燕子比翼齐飞、俯瞰人间美景。琅孉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孟冬长叹一声,又对懿泽玩笑起来:“小时候,我可想当神仙了!我以为神仙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要什么有什么!如果没人拦着,我一准出家修行,当女道士去了!认识了你之后,看到你做神仙做的这么辛苦,还动不动就徘徊在生死一线,我再也不想当神仙了!”
懿泽看着琅孉,又慎重的看了永瑆,不敢说的太明白,只简练的嘱托着:“如果……一定要接住……”
懿泽听了,也微微一笑,道:“你不说,我还真没留心,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也许,就是这样,你深爱着一个人,一直想着一个人,不知不觉中,你就变成了这个人。世人总说,时间可以淡化一切,可是,永琪走了十几年,我都没有觉得淡过,那种思念、那些深入骨髓的记忆,只会日久弥新。”
如果,我们中有人舍命救公主,她大概就不会出来了!毕竟,有一大堆天神都等着杀她,她哪能轻易出来冒险?
孟冬抿去了懿泽的眼泪,笑道:“好,我听你的,我们都听你的。不要这么激动。”
孟冬笑答道:“像永琪!”
孟冬笑着摇了摇头,道:“十一弟,你还是把你那剑给扔了吧!如蛟要是站的离你近,根本不会让你有拔剑的机会,她要是站的离你远,你的剑也砍不到!挂在你腰上,那么重,反而会影响你逃跑的速度!知道我为什么要你们人人背着弓箭吗?她们神仙都会飞,但我们不会,危难时刻,只有放箭或许可用于自卫,增加逃生的希望,明白吗?”
下方的人伸手去接,也很难接的准,就算他们中有人接的准,这样的高度,也就是给公主当垫背,不过一命换一命!难道他们的命就不如公主的命值钱吗?
“好呀好呀!”琅孉忙从土堆里爬起来,跑到懿泽身边,绕着懿泽转圈,欢呼道:“飞了飞了,我是一只小鸟!”
懿泽疑惑的问:“那像谁?”
孟冬见懿泽和琅孉渐渐远去,对永瑆说:“一会儿,懿泽松手后,你们谁都不要拉网,也不能用手接公主,更不能站在公主坠落的正下方,听明白了吗?”
懿泽笑问:“嫌神仙不好,那你想当什么?”
永瑆会意,笑道:“放心吧,我们这么多人呢!”
懿泽心里很感动,她知道,孟冬说这些玩笑话,不过是为了缓解此刻的氛围,让自己的心里能稍微轻松一些。
最重要的是,公主从高空落到地面,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如蛟不太可能早早的就飞出来接住女儿,她一定会观察,看我们是不是打算救公主、能否成功救公主。
孟冬又笑了一下,慨叹道:“我以前认识那个你,也是个挺好的人,正义、果敢、但就是冷若冰霜。你的不爱说话、不愿解释,曾给你和永琪之间带来一次又一次的误会,你的冷漠,也深深伤透了他的心,使得你们越来越不像夫妻。他死了,你反而慢慢活成了他的样子,总觉得自己有责任去当‘救世主’,把每个人的安危都挂在心上,相信世上没有真正的坏人,只有需要感化的人。”
果我不能敌过她,你们在这儿也都没用,反而会分我的心,成为我的累赘!”
只有到了最后的生死关头,仍然没人救公主,
孟冬吐了吐舌头,用一根手指挑起懿泽的下巴,坏坏的笑着,道:“又不能像神仙一般容颜永驻,我这张老脸,还能当什么?老实回家当孩儿他娘呗!”
山上风大,刮起每个人的头发和衣衫,懿泽的头发飘到脸上,黏住眼泪停留在那里。
孟冬看着懿泽,温柔的说:“你知道吗?你变得不像你了。”
孟冬走到琅孉身边,看着琅孉玩的脸上、身上都是土,稍稍拍打了一下,问:“公主,想不想再飞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