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泽不会去拥抱他,也不会推开他,她静静的问:“你要我怎么给你这一夜的时光?”
现在,她竟然主动要求另一个人不对等的付出,她也深深为自己的决定吃惊。
听了这句话,永瑆隐隐的感觉到一种悲哀,苦笑着问:“难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仅仅就只是你明天对我的求助了?”
永瑆停顿了一下,只觉得哭笑不得,他仰天长叹一声,笑道:“可能你和四嫂都不怕死,因为你们的心爱之人都已经不在,活着不过是为了孩子、为了责任。
懿泽又问:“是就像现在这么站着说话,聊一夜?还是咱们找个地方,我陪你睡一晚?”
我们……应该有好长时间没见过了吧?可是,你竟突然跑到我家里来!一见到你,我就没办法无动于衷!而且,你们找我去做的事,它实在是太……”
“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们的。”懿泽郑重其事的承诺着。
但是,在见到的那晚,我们聊了很久,我问他有没有为我和你的事生气,他说他知道我只是在你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但他还是吃醋,因为他的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在底下人面前耀武扬威,不知不觉中,我就变成了一个讨好上边、欺压下边的人。
懿泽低头,不好意思的说:“关于那件事,我真的很抱歉,毁了你的前程,是我做的过分了,我诚心诚意的向你道歉,如果你要报复,我也无话可说。”
“我都可以接受。”懿泽的神情一如平常。
直到你和四嫂煽动我老婆整我,把我多年努力积攒在皇阿玛心中的优秀印象全毁了,在满朝文武面前颜面尽失,再加上福康安那顿狠揍、皇阿玛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知道让多少人觉得大快人心!
他悲哀的倾诉着:“我都可以把命交给你,你怎么就不能骗我一个晚上?哪怕只有一夜的温存,也总胜过一无所有!你连一夜的时光都不肯施舍给我!”
按照懿泽的为人,她应该会本能的把手从永瑆手中拿开,但是她没有,因为心中的愧疚、更因为有求于人,她害怕得罪他,但她不能撒谎。
虽然,我并不是他唯一的女人,但我仍然在心里发过誓,会为他守一辈子。
永瑆上前一步,握住了懿泽的手,满怀期待的问了一句:“如果……如果过了明天,我们都还活着,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永瑆第一次听到懿泽说出这样□□裸的话,听得心里毛毛的,他的心跳得好快,敢问又不敢问的问出一句:“你愿意?”
她很害怕,她想起了胡云川,当年就是因为胡云川为她付出了太多,以至于性命,她却没有任何给与,那种负罪感让她多年不能心安。
永瑆苦笑指着说:“我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机会很渺茫。这两年,我曾有过两种念头,第一种是死缠烂打,不达目的不罢休。
我可以想象,他们连睡着,都能给笑醒了!按照我先前的脾气,我一定跟你们死磕到底,一定要把你们整的比我更惨!”
懿泽道:“有件事,在这大半夜讲给你可能不太合适,我曾经在永琪的墓前见过他一次,我不知道那是不是鬼魂,反正后来就再也见不到了。
还有第二种念头,就是放下你,我确实尝试过、努力过,尽可能的不见、不念、不想,希望时间可以淡化一切。
懿泽沉默着,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永瑆直呼她的名字,叫的那么亲切。
“可以接受是什么意思?”永瑆的神情,似乎和方才不太一样了。
懿泽很感动,但她还是无法给与一个肯定的答复。
永瑆抱住了懿泽,在街角,在黑夜中,抱的紧紧的,深情的呼唤道:“懿泽……我并不贪心,你怎么能要求我拿命去帮你,然后……还什么都给不了我?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
但是我没有那样做,我们之间有叔嫂名分,我已经是快三十的人了,你更是儿子都比你高了,那样真的不合适!
“为什么我只能被利用?他们利用我,你也利用我,所有的人都在利用我!这样的生命,几乎了无生趣……”永瑆的下巴紧贴在懿泽的肩膀上,他的眼神是那样绝望。
但我怕死,虽然我现在也过得不怎么样,但只要我的心爱之人还活着,我所期待的幸福也就还有希望!可偏偏是我爱的人准备去送死,我除了舍命陪君子,还能怎样?”
“当然不是……”懿泽心里突突的,她很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永瑆无奈的笑笑,问:“要是明天就死了,还有机会报复吗?”
永瑆的头,从懿泽肩上挪开,他的双手依然扶在她的双肩上,迷茫的看着懿泽,他觉得这个氛围怪怪的。
她很诚恳的问:“如果我现在说不行,你明天会失约吗?如果我现在说可以,你不担心我在明天之后会过河拆桥吗?”
现在想想,这样的自己还真是挺讨厌!恨我的人应该不少,他们都想整我,但又不敢,那时候,我看到他们恨我牙痒痒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时候,我简直是春风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