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霏微颤抖着声音问道：“请问老祖宗…顾言可还好？”
毕竟经历过兄弟阖墙的顺天帝，帝王敏感多疑的性子在他身上只有更甚。
等江霏微没了靠山，在宫里搓磨一阵子，自然知道厉害了，他不着急这一时，“小丫头片子，脾气还挺倔。”
“奴婢已和忠勤侯府断绝了关系。”
江霏微尽力舒缓了情绪，冷静下来说道：“奴婢从小在黎城县长大，除了
顾言说要让七皇子被陛下记住，还差人教他读书……等等，读书、顾言、曾经不是太子……
“皇后？不是召了你姐姐入宫吗，那个什么郡主来着？你们姐妹见着，还起冲突？”
“哦？陛下这几日心情颇佳，不知什么事情能让他这般啊？”
顾全安见她眼眶都急红了，有些惊奇，“这么怕啊？你放心，你好歹是江侯爷的爱女，若是顾言没了，咱家也会照料你几分的。”
顺天帝是笑着说这话的，却让顾全安和江霏微心里都有些发慌。
对着干也就罢了，选了个七皇子当靠山。七皇子？什么玩意！
江霏微的心扑通落了下去。
自己让他择大皇子，这样以后无论谁登基，他和顾瑾都能互相罩着点。可他偏偏要和自己对着干。
“回陛下，曾经是。”
“陛下，奴才把江姑姑带来了。”进了大殿，顾全安立刻换上了恭顺的面庞，跪地磕头。
她突然想起了书中被她遗忘的一个细节。
虽然是先帝的第一个孩子，可母亲只是宫女，被太后认养到膝下，又凭着镇国公府的手段，翻身成了天子。
顺天帝面上露出了不易察觉讽意，“倒是个烈性子的，可你这般性子的人，怎么偏偏教了七皇子忠顺仁爱呢？”
“回陛下，奴婢……只是期盼父女之情罢了。”
既然顾言不听话，没了也没什么。至于太子那边吗，借着江霏微给江侯爷卖个人情，也不错。
老滑头。魏皇后见江霏微彻底慌了，心里也满足了，“那带江姑姑下去吧。”
“是。”顾全安看了江霏微一眼，退出了房间。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顺天帝有些不耐烦。
顺天帝眯了眯眼睛，“朕这儿的消息倒是走漏得快啊，事情还没定，你就挨打了？”
“哎哟，连姑娘您都知道叫老奴一声老祖宗，实在是惭愧啊。”顾全安哈哈一笑，说出来的话却没有几丝活气，“你这么懂事，怎么不知道教教顾言呢？”
“抬起头来吧。”
“哦？曾经？”
江霏微跟着跪下，“奴婢叩见陛下。”
认真参加过一段时间的政事，可他并非从小接受皇帝应有的教育，魏殊的帝王之道对顺天帝来说简直如噩梦缠身，勉强干了几年便懈怠了，许贵妃入宫后，他直接甩了摊子，让许贵妃担了祸国的名声。
皇后啊……她越是和江霏微对着干，探子得来的消息就越真。顺天帝无所谓地笑了笑。
江霏微抬起头，正视着御座上坐姿不雅的帝王。
他说到最后，帝王的揣测之意已浮于表面，带着毫不掩饰的寒凉。
顾全安只叹顾言太傻。
顾全安一愣，倒也没生气。
整日花天酒地的帝王，在旁人都以为他沉迷享乐、江山作陪时，却在暗中掌控着一切动态。
江霏微脑子里迅速闪过书里关于顺天帝的种种信息。
顾全安扑通跪下，“陛下息怒。”
顺天帝感受着突然冷凝下来的氛围，说道：“大伴，你下去吧，我有些话要问问她。”
顾全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稀奇，“哎哟，当真关心他啊，放心，就是挨了顿板子，死不了。”
顺天帝的声音里带着些肃静，“忠勤侯府家的三姑娘，对吧？”
顾全安则是伴着沉默慌到了极点，他当宫里的老祖宗太久了，当陛下绕过他查到哪怕丁点信息，都令他不安。
“我嘱咐过他了，他偏要和我对着干，这不，为了个七皇子，连陛下都惹了。”
顾全安不紧不慢，领着江霏微到了顺天帝跟前。
顾全安眼睛滴溜溜一转，“具体什么老奴也不太清楚……”
江霏微被他膝盖碰地的声音敲回了神，“回陛下的话，奴婢说错了话，惹了皇后娘娘不高兴，所以才挨罚。”
“谢谢老祖宗，不过我和江侯爷已经断绝了关系，他不是我父亲了。”
“哦？这话怎么说？”
江霏微却没有他想象中的感激。
他也许只是懒得理会那些朝臣罢了，可纵横捭阖的手段，依旧在暗处显现。
他打量了一眼江霏微，确实是个美人，“我听说最开始是你对七皇子照顾有加，怎么，顾言莫不是被你迷晕了头？”
出了院子、江霏微低垂着眼睛，急声问道：“老祖宗，不知顾言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