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轻易说出这般重的话，让自己不知所措。
尽我所能，让你过得自由自在、快快乐乐的。若是他们找你麻烦，我来解决。”
江迟凌心中苦笑，霏微肯听自己的话？她怕是最不想看见自己。
“菜都凉了，我让阮安重新拿。”
常妈妈上前行礼，“老夫人，估摸着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
“你与其考虑这些，不如回来多陪我吃几顿晚膳。”江霏微夹了筷子菜，“味道还不错，哪日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为了陪江霏微回侯府，顾言并未穿内使官服，而是穿了件苍色直身，将他通身清寒掩了几分，仿若寻常读书公子。
“有孩子，我不一定会快乐，没有孩子，我的一生也不会缺失。我的人生不是因为有孩子才完整。”江霏微的目光如莹，“但是碰见你，我才想过好这一生。”
“不要。”江霏微并不赞同顾言的考量，直接拒绝了，“我可不是能照顾好小孩子的人。”
江霏微想了想，才说道：“这么说吧，我喜欢别人家的小孩子。”
“无需你照顾，我雇两个奶娘照顾着就是......”
兰氏忍不住开口，“老夫人，真要让江霏微进来吗？咱们侯府的脸还往哪搁啊？就因为她的事情，玉青的婚事也……”
“住口！”江远宏呵斥道。
“她还回来做什么？咱们侯府平白因为她挨了多少骂！”
他确实没办法给她一个孩子。
江霏微则是一身银红色对襟衫、挽了个妇人发式、头罩鬏髻，走动间，金镶玉钉铛悠悠晃动。娇软的女儿态
他一直感觉霏微不是普通姑娘，她身上有一种......洒脱之感，是他生平所遇的女子都不曾见过的。
“哎，您们听说没，三姑娘今儿要回来！”
“没有的事！”顾言听到这话，游离的思绪连忙拉回，他猛看向江霏微，正想解释，就看见江霏微憋笑的面庞。
常妈妈路过庭院，见众人不做工，反聚在一起说闲话，上前呵斥道：“都乱嚼什么舌根子呢！若是没事可做，就归家去，侯府可养不起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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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霏微摇摇头，“不用。倒是你那边上值没关系吗？”
顾言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别吓我。”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并非这般盘算。
有权势银钱的太监，那些阉党的家族若是有子嗣繁盛的，寻个孩子养着不是难事。他脑中已滑过几个不错的人家，最好是书香门户......
“话也不能这么说，若不是老爷惹怒了皇上......”
江霏微见他犯傻似的，有心逗弄他。她忽然面露伤感，“你老提孩子的事情干什么？是不是已经嫌我烦了，想给我找点事干、把我打发走了？”
兰氏冷哼一声，“你一天到晚不招家，玉青也不关心，当然觉得无所谓了！”
“没事，我让顾恭守着的。本来也要回来和你说事。”顾言抬手拿走江霏微的筷子，“出宫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我陪你回侯府。”
“嗯，我有个事情想做.........”
顾言以为江霏微是在安慰自己，又怜惜她未受过父母庇护、才有此赌气之话，“你若是想和小孩子玩了，等外面的宅子安置好了，我给你寻两个亲人的。”他看着江霏微投来怀疑的眼神，立刻敏锐补充道：“去慈幼局收养、或是穷苦人家养不起的孩子。”
“小孩子对我来说，只可远观！给他们穿漂亮衣服、吃好吃的、一道玩乐；还是别人家的孩子最可爱了！”江霏微摆摆手，“可若是自己的孩子，女子要承受生育之苦、养育之累、教导之责......我这般的人，怕是孩子一哭就不知所措了。”
“都别吵了！”林老夫人按了按脑袋，“说到底！是咱们侯府亏待了霏微！今儿人家回来，拦着不见，外人怎么说咱们！”
寿安堂内气氛凝重，众人面上都不太好看。
“重点不在这里。”江霏微褪去了面上玩笑的神色，认真说道：“我没有资格随意成为谁的母亲。”
她看着稀疏散去的丫鬟，叹了口气，连忙往寿安堂赶去。
江霏微好哄，那点不好意思随着顾言的不在意立刻消失了，“那顾瑾是你死对头对不对！哼，自己生活不如意就来恶心别人！”
“啊？还有这等事情？”
顾言看着她灵动的眸子，“霏微，你喜欢孩子吗？”
她看向一脸疲惫的江迟凌，“迟凌，往日她最听你的话，你今日要好好安抚她才是。至于那顾督公，咱们不得罪也就罢了。”
自己何其卑劣，在别人未曾发现之前，占有了这份光芒。
这厢，一辆精致华美的马车赶到忠勤侯府，顾言先行下车，又把江霏微扶了下来，“小心。”
顾言只觉得胸口发疼，难以自持。他一时愣住了，什么漂亮话都没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