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很新，完全没有用过的痕迹。
“林月明，你凭什么管我”
“你知道吗？我被霸凌的这一年，我曾无数次想要去死。有一次，在学校天台我差一点就要跳下去了。可我又一想，凭什么，为什么死的人该是我，不是她们。后来，在没了一切办法，我开始自暴自弃。可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吗？熬走了他们。宋云开，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都有未来的。别浸在这黑暗里不出来，行吗？”
沙发上那人似乎睡着了，一动也不动，没什么动静。
宋云开低了头，将烟递到嘴边，又抽了一口，嘴里的烟雾吐出，满是自嘲的咧了咧嘴:“你走吧！”
窗外投射进来的灯光少了，屋里更暗了。方才见他睡的不安稳就把灯关了。
像祈求。
似是被看穿了，他突然伸手推了林月明一下，不重。林月明顺势直起了身体。
他们都被淹没在黑暗里。有那么一会儿，屋里是静的，连车鸣声都听不见。
她不敢再接近。停在了脚步。
她走近了一步，似是想辩解
林月明又探了探额头，倒是不烧了。
“滚”
林月明侧过头，他整个人睡熟了。似乎睡的并不好，皱着个眉头。
就顺势在他身旁的沙发边坐下了。
他就那么看着她，漫不经心的，似乎又变成了从前的他，她第一次在烧烤摊同他说话时候的他。
黑的亮的眸子看着她，一瞬不瞬。
啪嗒，是打火机的声音。烟味传了来。
他却猝然放开她的手。林月明一刻没停歇，去沙发那头找手机，那样子似乎想逃。
他似乎没什么力气，整个人还是晕晕乎乎的。
可他太不会掩饰，眼底的东西还是让她还是瞧了去。
林月明站着，看了宋云开一会儿。才抬脚去了厨房。
四目相对，躲不可躲。
像是个吓人的黑窟窿。借着从窗外投进来的伶仃灯光，林月明隐约瞧见沙发上的身形。
暗哑的声音传来，低低的，像是一句极其寻常的家常话。
很久，一根烟的功夫，林月明才有了动作。她转过了身，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又似乎是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云开和月明
也没按门铃，直接输了密码进去了。屋子里很黑，没开灯。
他随而翻了个身，侧躺着，面朝沙发靠背。
林月明找手机的动作顿住了。
见他没什么反应，她又开口
见她没动，他起身去了里边，没多久，是门被重重摔上的声音。
头发也乱糟糟的，这才睁眼。似是一时受不了强烈的灯光，眨巴了好几下，才适应。睫毛随着眼皮轻颤，像那晚路灯下扑棱的蛾子
才想收回手，手腕却猝不及防的被抓住。奇怪，黑暗里，她瞧他的眼睛却很亮，不似平时那么黑。
“啪嗒”，灯被按开。
听了这话，林月明似是不敢相信的顿在了原地。
他也许是心里头太苦了。
“宋云开，我……”
走近，弯腰，手将宋云开额前的碎发拨开，手探了上去。
他的瞳孔很黑，是双眼皮，很浅，若不是离得这么近几乎发现不了。
“饿吗？我现在点外卖”林月明起身，准备去拿手机，可他并没有松手。
是暴躁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人。
她问，行吗？着急的，无奈的，像是件天大的事儿。
赶到宋云开家时正好九点半，林月明在路上买了一袋子药。
黑暗里，他的目光林月明瞧的一清二楚。
他就是不放，像是没听见。
她突然想起了，上午周越发的微信。
林月明挣了一下没挣开。反而禁锢的越发紧了。
“放开，宋云开，我拿手机点外卖。你该吃点饭，吃点药。”
林月明找了半天，才在柜子里面找到热水壶。
可怎么也抚不下去。
至少那时候，他还像一个健康的人不是吗？
☆、云开和月明
“小嫂子，去看看阿开吧，在家等死呢”
林月明抬脚往里走，他整个人在沙发上躺着，还是那晚的衣服，没换。整个人发出难闻的潮湿气。林月明下意识的想要往后缩。
厨房里，等水烧沸了。林月明才端着出来。
让她莫名的想到了那天晚上，他锢着她的腰，对着王文静几个放狠话的时候。
“宋云开，我们都有未来的。”
“听不见？滚”这次，他终于肯抬起头。
打量，探究。
额头是有些烫。
她不受控的抬手，抚上了他的眉头。想要抚平它。
林月明去了里边，抱了一床被子。给他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