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边立着一人,望着桃林轻叹道:“若爱我之人不是你,纵三千桃花,也十分寂寞。”
你个神界双耻之一何时有这么大能耐???
未曾想,长生竟含泪点了点头。
她猛地抓住长生的手,拧身之余也把他往后一拽。
余下两人的鬓发被风掠得微乱,雍卿撒开长生的手,随意捋了捋头发,忽想起那峙先生所说的“巽尊四万年情梦作茧”。
雍卿最受不了他这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搓了搓胳膊,赶紧转移话题:“业火红莲在即翼泽里长出来了?”
“你终于来了。”长生面容清减,眼瞳却亮得惊人,“雍卿,梦里有你,我便不愿清醒。”
天帝是不是被敖蓬莱给夺舍了,让她跟敖摩昂那海参凑一对儿???
“不止如此,整座丹穴山都被我放入阵法之中,一令即毁。”
什么玩意儿?!
后方那人一身珠光宝气的衮服,千百色锦绣是为吉祥海云纹与宝相花。他眼中映入了雍卿与长生两人的模样,一时间满脸错愕。
谁知她狠话放到一半,幻境再度变化:春日里桃花遍野,飞红随流水,这回是真到了即翼泽畔。
只有凤凰直勾勾地望着帝释天,脸上笑意悚然,仿佛下一刻就要生吞了他:“你倒是说说,我和他,哪个才是你的阿素落?”
雍卿好不震惊,嘴里倒没忘继续放狠话:“再敢动我羽族血脉,定将你挫骨扬灰——”
凤凰眼前一黑,也终于被他这混乱梦境搞得识海崩溃了。
雍卿正要转身,面前又现出广袖素衣的一道伶仃身影。
一说起即翼泽,雍卿很难不想起那个叫什么芬的桃花仙。
“以汝之名,为吾之姓。”那白衣美人临水照花,满脸虔诚地对着一朵红莲花苞喃喃自语,“此后,我永生永世都是你的人了。”
“阿落刹娑,你竟也如此糊涂。”她心里骤生感慨,转头见那狐狸正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他自己的手,后又抬起头,泫然欲泣地看她。
“难怪凡人有‘死不瞑目’这一说法。”雍卿做了个深深吐纳。
雍卿默默捂了下腮帮子,颇觉牙酸。
越是细想,凤凰的心火就越有复燃的苗头。
帝释天如见恶鬼,竟忍不住后退了两步,随后便被一股强风摄去,不见踪影。
当然,长生和他面面相觑,倒也没淡定到哪里去。
“长生!”凤凰全身每一根羽毛都炸得竖直,这下子是真想把他生吞了,“你竟敢折我双翼,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
他才刚抬起手,立刻又收回,怕惊扰了她似的。
还有她自己遭非梧暗算而涅槃失败,以那般落魄的模样与长生重逢——哦,还有他三天两头冒出来的那些红粉知己。
接着雍卿就发现自己的两只翅膀没了知觉。
幸好那个桃花仙没再出现,毕竟这是在长生梦里,万一不小心把他的人做掉了,那可不太好。
忽然,她听得身后有另一人话音低低响起:“阿素落,我看见你,就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难道是帝释天?
换来的是凤凰一声冷笑。
旋即有流光倾泻,将再竹寺的景致尽数抹去。
眼前的长生还是穿着件白衣,眉眼却艳丽而桀骜,周身气势已然变得锋芒毕露:“即便是天帝赐婚,你也休想嫁给敖摩昂。”
位峙先生叹道:“经业火炼化,‘那落迦’这朵红莲已是死物,若它能在即翼泽中发芽复生,或许凤凰少主亦能重聚魂魄。只是,昊座三万年证道历劫,巽尊四万年情梦作茧,我也不知你们这一段因果,要何时才能了结。”
再次做了个深深吐纳,自认为调整好心态的雍卿看向了长生,很好奇他到底要怎么还自己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