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她想起波旬离暗的话，又想起自己的猜测，万般思绪化作轻叹：“我用完整的《婆娑红莲》一舞，来换‘佛不知’。”
“多谢。”
公主从容道了谢，接过那把剑，当即神色凛然地往自己颈上割去——
阿素落却从他略带惊奇的眼神中读出了一句：“你竟会酿酒？”
“你想要‘佛不知’所开之花？”释提桓因的神情变得微妙。
“为何？”公主将眼睛睁得溜圆，像只惊呆的小鹿，随即觉得很有必要和他理论几句，“花落了依旧会重开，尊者既已往生，可见他对现世再无留恋，你们便是把‘佛不知’供起来，又有甚用？”
“《婆娑红莲》。”
释提桓因笑吟吟地看着她，并不说话。
同时同刻。
对方倏地笑出声，俊秀的面容被粲然笑意点亮，好看极了。
因雷霆震慑而安静跪伏在底下的提婆神群始终鸦雀无声，释提桓因仿佛已将他们忘却，只凝视着阿素落，悠悠发问：“那你跳的这支舞，又叫什么？”
公主那双晨星般的眼眸扑闪了一下，仍然倔强地昂着头直视他。
心中有个猜测呼之欲出，但此刻没由来的那种乍喜还忧，令她不愿去证实。
阿素落说完就愣住，有点懊恼自己答得太快，回过神却忍不住再补充道：“只是半支舞。”
释提桓因仍然满面笑容，但他上一句听起来已有些不怀好意，下一句更是直揭公主的逆鳞：“毗摩质多罗王也是这般傲骨，可否……借你来挫一挫他的锐气呢？”
“听闻阿修罗只因喜悦而作歌舞，你却叹息，看来并不情愿呀。”
“释提桓因。”
“阿素落。”
此夜无月，诸天却不知此后经年，夜夜皆无月。
阿素落直愣愣望着他，然后眨了眨眼，问：“可否先借一利刃？”
“倘若‘佛不知’开花了，那我就无须再跳。”
团团瑞气随着七宝阶下那些神族战战兢兢地散去，须弥山顶金光最炽处分出星火似的一点，直落在灵河畔。
“酿酒。”
接连数个问题终于将阿素落审出几分烦闷，她蹙着眉点了一下头，不愿再开口。
那尊贵天人俯视她片刻，俊雅容颜上的笑意淡去，倒是如她所愿，翻手便有金色电弧于掌心跃起，幻化作一柄剑器：“这是我佩剑‘稷吾’。”
释提桓因摆出一脸了然，随后才语带戏谑地问道：“不知我是否有幸，观看完整的《婆娑红莲》呢？”
这回，公主终于微微垂眸，拒绝他时竟理不直气也不壮，还有点心虚。
对方似乎认真地低头思考了一会儿，颔首道：“说得倒也在理，那你打算用‘佛不知’作甚？”
释提桓因也终于不提问题了，但是说的话却不大中听：“红焰帝幢王佛已然往生，他的遗物，等闲是动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