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远远看过去，便将西天界各处胜景一览无余——
“她还挺好看的。”阿素落说完这句话，起身抱起酒坛，便打算回到寝殿。
“方法很简单。”画中红烟翻滚如沸，将波旬离暗的容颜衬得越发妖异，“只要你酿出最好的酒，种出最美的花，然后献给帝释天，两族之间就不会再发生战争。”
“酿酒与种花都是我所擅长的事，只可惜，我阿修罗一族永远不会向提婆神群臣服。”公主用最平和的语气说出了最刚烈的话，转身就走。
波旬离暗的微笑变得更加古怪，可惜阿素落此刻并未察觉。
不多时已至西天界尽头，将近虞渊。
“虽是妙境，日日相对却也无趣。”司日之神心中暗叹。
忉利天上空，日轮正缓缓滑向西边。
话音落下，毗那夜迦似来时那样原地消失。
“阿素落，你和你的母亲华鬘王后一样善良，所以你们都希望战火能够彻底平息，不再有人伤亡。”
得到更慎重的珍视，就更加成了天真易碎的琉璃。
毗摩质多罗王与华鬘王后终会老去，而她舍脂公主连自保都无能为力，又如何留得住全族子民的荣耀与自由？
波旬离暗的面容如水中月影碎开，红烟便似流水般从画卷上溢出，缓缓翻涌至阿素落裙边。
“它们可不在摩婆帝宫城，只有须弥山下灵河侧畔，才生长着那一丛能用于酿酒的‘佛不知’，跟我来——”
“这就气跑了？”阿素落有点难以置信。
公主神情沉静地点点头。
阿素落回过头，颇无辜地眨了下眼：“你若想告知于我，自然会说。”
而那点炽红焰心，即为帝释天所居住的殊胜殿。
待阿素落的身影与画卷皆被尽数隐没，那道红烟在原地升起，刹那间又幻化出另一个模样丝毫不差的“舍脂公主”，唯独眼尾多了一抹斜挑入鬓的绯红。
殿外有望不尽的七宝阶道直抵山下，道旁花木繁茂，香风吹拂，奇鸟相鸣。
阿素落再三思索，心中仍觉得波旬离暗说的这番话，并非全是危言耸听。
身为毗摩质多罗王之女，勇于抗争与不屈的精神同样流淌在她的血脉中。
下一刻，画上的波旬离暗睁开眼眸，双瞳深黑犹如漆石，能摄人魂魄。
整座须弥山共四面，分别为黄金、白银、琉璃、颇梨所造，宝物各具异彩，四壁之外的虚空中更透出层层淡金色光晕。
“你可以不去尝试，但两族的仇恨必将无时不刻地继续下去，或许哪一天，连你的父亲毗摩质多罗王也会战死，阿修罗族同样会沦为提婆神群的奴仆。”
波旬离暗不急不缓地问道：“那如果，把‘进献’换作‘赠予’呢？”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既然如此，那你告诉我，最好的酒要怎样酿成？最美的花又该如何种出？”
司日之神当值时，向来用的是巨大的夋鸟原身，目力极佳，能眼观千里。
她犹豫了片刻，终是抱着酒坛，一步步踏上去，最后竟走入了画中。
“毗那夜迦问了我一个问题，我无法作答，所以想从你身上得到答案。至于为什么是你，阿素落。”提及毗那夜迦，波旬离暗的语气带着点难以察觉的暧昧，“从前的天界第一美人是月神望舒，可有着障月蔽日之貌的你出现了，那他便不足为道。”
想通了利害关系之后，阿素落抬眸发问：“说得有道理，但你不是阿修罗族，为何要帮我？”
于沉眠，除了面容之外周身皆笼罩在一团诡异红烟中。
“——她叫‘波旬离暗’。”
“这个问题，难道只有天界第一美人才能回答？”阿素落一脸莫名。
“虽不是现在，但我知道，以后能给出最好答案的人，只有你。”
见她无动于衷，毗那夜迦脸上笑意一滞：“你不想知道她是谁？也不问如何为你解忧么？”
金光最盛处乃是位于山顶正中央的善见城，犹如烛焰置于明灯。
她从小在父亲的羽翼庇佑之下长大，虽被悉心呵护，却也没能继承阿修罗王者的强悍战力。
阿素落蓦地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