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两人稍稍分开，额头相抵，彼此间呼吸缠绕。
他原本，以为她一直躲着他，是因为醉酒那晚亲了她，她知道了他的心思后觉得恶心龌龊。
这算什么问题，又不是没亲过，之前是谁亲她额头亲她脸颊亲她耳朵的？沈盈盈抬起头瞪了他一眼，扯过他的衬衫领子，飞快地在他唇上印了一下。
昨晚在渡江的时候，她打了个喷嚏，陆斌要把外套给她，可她因为太生气，没要他的衣服，连着几个钟着凉，情绪又紧张，结果就这样发烧了。
沈盈盈听他这么说，又有点羞恼：“那你挺自信！”
陆斌脚下顿了顿，回头看着她那仍是绯红的侧脸：“本来有的，现在没有了。”
陆斌既自责又心疼，幸好这宾馆本就位置好，周边设施完善，医院就在附近，他直接背起她，先是去前台续了房间，再带她去医院打针开药，然后又回到宾馆房间里，看着她把药吃完，这才替她去单位走一趟请假。
沈盈盈微微睁大了眼睛，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却很快又软化了下来，慢慢闭上了眼，任他倾过身，被他压在沙发上，加深了这个吻，温柔而缱绻。
他总觉得要循序渐进，亲个额头，牵个手，等他们再稳定一些，再亲近。
陆斌揉了揉沈盈盈那娇艳欲滴的双唇，声音沙哑：“明天你还要去单位，早点洗澡睡觉，我明天过来喊你起床。”
他受不了之前那样维持着表面虚假的情分，实际上越走越远，让他像一个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希望、却等不来宣判的囚徒，只能在煎熬和恐惧中度日。
这人怎么这样！
他庆幸自己的这一步，让他发现了一切都是误会，而且正是因为她也喜欢他，才有了这个误会。她本就是个别扭害羞的人，他已经能确定她的心意，也就没必要再问了，起码不用现在就问。
说着，将人抱了起来，将沙发腾了出来，又将人放回沙发上，自己站了起来，准备去隔壁房间。
沈盈盈已经七荤八素，也没多余的脑力去想，为什么他会知道她在做临时工。她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陆斌又在她脸上啄了啄，这才去了隔壁房间。
这跟额头和脸颊完全不一样，接吻意味着爱慕，所以在她完全接受之前，他都没想着要这么做。
陆斌也坐在了她旁边，探了探她的额头，见没再发烫，才稍微放下心来。他看着她吃了一会儿，犹豫了一下，说：“我昨天去你单位请假的时候，你那些同事都很关心你。”
可陆斌是个惯会抓住机会的人，这么个意外之喜，他又怎么会放过呢？在沈盈盈要退开的时候，他眼疾手快地按着她的后脑，反客为主。
沈盈盈睡得昏天暗地，这年头也没有退热贴，陆斌用冷水泡毛巾后，拧干敷在她额头上，两条毛巾轮换，不时给她喂点水，一天一夜下来，总算才退烧了。
要亲她了吗？沈盈盈余光能看到他的动作，觉得自己软得跟一滩水一样，靠在他怀里，半点力气都使不上。
沈盈盈晕晕乎乎地陷在被褥里，整个人都烧得迷迷糊糊，满脸通红。
如果是这样，还不如亲手打破这煎熬的平衡，哪怕是最坏的结果，那也是结果，有个了断。所以他将这些年赚的钱都带了回去，放到她屋子里了，这是他能给她的最后的东西。
沈盈盈：“……”
然而到了第二天一早，沈盈盈非常不幸运地发烧了。
沈盈盈“唔”了一声，咽下口中的粥水：“他们人都挺好的。”
之前去沈盈盈单位请假的时候，陆斌顺便跟她的同事们聊了一下，回来后就一直等着退烧。这会儿人终于退烧了，她又精神了，坐在床上抱着一碗粥慢慢地喝着。
“对啊，我还接私活呢，那些外国人有时候想出去走走，但是又对这里不熟，语言又不同，”沈盈盈拍了拍胸脯，一脸求表扬的得意小表情，
陆斌愣了愣，没想到上一秒还不敢看他的人，下一秒居然主动来亲他了。
毕竟她的脸从蓝彩家出来后，就一直都是红着。
“我跟他们聊了一会儿，”陆斌把玩着她的发梢，“他们说你平时也很努力，想要多赚点钱。”
按照国际惯例，都表白完了，不问一下她怎么看的吗？就比如“我喜欢你，你呢”之类的。什么都不问，他就不怕万一她不喜欢他呢？这表白不是白搭了吗？
她是他生命里的光，如果她离他而去，他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
陆斌点无奈，看着看着又有点心猿意马。他握着她的手，带着她松开了衣角，转过身，单手撑在沙发扶手上，低笑着说：“我想问……阿盈，我能亲你吗？”
她猫着腰，伸手拉着了他的衣角，仍是低着头不好意思看陆斌。她很紧张，那片柔软的衣角被她拽出一团褶皱，指甲尖用力到微微泛着白色。她小声地问：“你……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陆斌双唇几乎贴上她耳尖，却没有触碰上去，只轻声说：“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