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斌一个地主分子突然冲了进来,就像一滴冷水落入热油锅,后厨瞬间就炸开了。
“没时间了!”陆斌拖起她就往外跑,“边走边说!”
饭堂的大叔大妈们都很喜欢这个嘴甜的姑娘,看她小胳膊细腿的也不会安排多辛苦的工作,这可比在外头晒谷上轻松多了。
沈盈盈一听,顿时就傻眼了:“啊?这……”
“阿盈!”
陆斌三两下就冲到了沈盈盈跟前,沈盈盈也被他吓了一跳,呆了呆,然后才问:“斌哥,你干嘛呢?”
如果她占了村里的名额,这些平时对她笑脸相迎的人,说不定就要恶语相向了。
沈盈盈回过神来:“斌哥,这我也不行啊,我又没割过稻谷,别人一看我那姿势就能看出来了好不!”
正当她哼着小曲儿洗菜的时候,陆斌的声音闯进了知青饭堂——
沈盈盈:???
鱼塘清淤,用塘泥给塘基培固。
陆斌一侧身,灵活地从陆山海的短粗手指下溜了过去,动作利索流畅,竟然还有点说不出的好看。
陆山海在知青饭堂干了好几年,哪个来饭堂的知青不是客客气气地喊一声“海叔”?这地主分子倒好,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沈盈盈终于可以从桑基鱼塘的活里解脱出来了,一年秋收时节又来了。
他说是“走”,实际跟飞差不多了,沈盈盈虽然平时有自己练舞跳操,但跟这种一百米冲刺的高爆发运动完全是两码事,她完全跟不上陆斌的步子,几乎是被拖着走,陆斌最后竟然干脆背着她跑了起来。
这姑娘平时挺精明,怎么关键时刻就转不过弯来呢?陆斌更加急了:“你傻啊?你也不看看那些新来的知青有几个是会干活的?姿势不重要,看的是你的态度,你的决心,懂吗?”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陆学农给她安排的是喂牛的工作,去年是在知青饭堂,今年也就负责看看鱼塘,剥蚕茧的时候已经算是最辛苦的时候了,但也比不上其他人辛苦,很多人上午剥蚕茧,下午还去插秧,就是为了多赚点工分。
今年的安排跟往年一样,沈盈盈负责去知青饭堂做帮工。
在那些村民们看来,她用的是周向国的钱,有钱有票,就算不出工,也没拿到工分,反倒是让其他人多赚点工分了。
胖厨师陆山海伸手就想拦住他:“陆斌你这小子干啥呢!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赶紧给老子出去!”
鱼塘在清淤之后,桑基鱼塘一年的循环里,就只剩下最后几个月的喂鱼了,这跟从前喂杂草加家禽粪便的方法一样,村里的人都很熟了,陆学农就将这工作交回给从前负责喂鱼的村民。
在这期间,时不时就会有大雨,江面水位也涨了不少,但因为今年准备充分,每条村每天都有人轮流看守,今年江面再也没有越过横基。
大佬这么聪明,他不可能想不到的。
因为饭堂里存了米面粮肉,所以平时后厨这地方是不许外人进来的,怕这些食物被偷了去。
他们甚至可能会觉得,她要是真想做那工农学大学生,大可以回到城里,回到周向国和袁秀玲身边,走城里的路上大学,何必跟他们这些本来就没什么机会的人抢呢?
沈盈盈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这求收农忙过去之后,又要入冬了,很快就又年底了,到年底就可以不用出工了,他们黑市三人组又可以多一些休息时间了。
虽然有的村因为大雨积了水,但顶多也就膝盖深,雨停了之后就能自己降下来,并没有造成很大的损失。
他朝旁边目瞪口呆的学徒推了推:“看啥呢!还不赶紧把那臭小子拦下来!少了几两米几两肉你赔得起吗?”
简直美滋滋!
这会儿大家都在外面辛苦,她又在饭堂里,她自个儿心里清楚,偷懒偷懒,都是偷偷地懒着,她怎么能偷了懒又去其他人面前装勤劳呢?
他用力地吸了吸气,声音有点哑:“上面来人视察了,说是来看看有没有适合的人去读大学的。陆学农这混球,都不透点儿风声!还让你在知青饭堂里,连个露脸的机会都没有!咱们待会儿去到之后,你拿我的镰刀,卖力点割稻谷,好好表现,知道不?”
工农兵大学生名额少,一旦被选上,那就是板上钉钉的准工人了,村里多少人都盯着这名额,甭管平时多和谐友好,一旦到了利益相关,谁都会挤破头。
陆斌原本是在稻田那儿收割稻谷的,稻田离知青饭堂也有点距离,他拼着最快速度跑过来,现在背着个九十来斤的姑娘又飞奔回去,也难免有点气喘。
沈盈盈小声地说:“村里很
陆斌也感觉她人都是懵的,顿时有点急:“你这傻姑娘,听懂了不?”
但问题是,虽然她平时跟村里人关系还不错,那都是因为没有利益冲突。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大佬这阵势看起来肯定是有什么大事了。她被他搞得也紧张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斌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