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是什么滋味,
“罗阇提。”
她一惊,腿上的竹篮滚到了地上,五颜六色的蝴蝶散落一地。
她的手搭在哈那拉克赤裸的胸膛上,沿着那道不轻不重的新伤轻轻抚摸。刚愈合的伤口本来就痒,这样怎么还能受得了?干脆夺了那双玉笋,搂着元茶的腰,向她的脖颈处吻去。
“叶留佳说他们遇到了坐船的强盗,多个人也好帮忙。”哈那拉克放开元茶,轻轻叹一口气,“还好我在,不然,苏毗雅,你的钱就全没了。”
“帕斯的船还没到泉州,”元茶跪在长椅上,赖在哈那拉克怀里,捧着恋人的脸仔细打量着,“我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春心节的布置差不多完成了,元茶便从郊外的别院搬回了本宅。
“我怕时间来不及,于是跳下他的船来,游泳回来的。”
“啊——”
哈那拉克爽朗地笑了,手伸进她的斗篷,一个劲地偷亲她的脸颊。“在桃溪遇到了你的手下,是他用小船载我从河里回来的。”
—
天竺出身的水手高鼻深目,本来皮肤颜色比汉人就要黑上两度。元茶不离身的檀木手镯,颜色便是照着哈那拉克选的,现在已经对不上了。
一双有力的胳膊把她推到了厚实的怀抱里,耳边传来炙热的鼻息——是她最熟悉的味道。
来人隔着毛边蹭着她的脸颊,压低了声音叫着她的昵称。
元茶想着心事发呆,身上披着的裘皮却忽然将她紧紧捆住。
被骂的青年吐了吐舌头,看她的眼里满是欢喜,又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你在等什么?”元茶的脸红扑扑的,“我走不比你抱着快?”
“会被人看到的,”她向月门看了一眼,“回房间去。”
嘴巴叼着红线的一头,麻利地穿上一只蝴蝶,食指和中指一转,单手便打好了一个结。一边穿蝶引线,一边哼着应时小调。脚上打着拍子,膝盖竹篮中色纸画的蝴蝶,随着震动发出窸窸窣窣的纸声,像极了春夜浅浅的竹雨。
“小事,”哈那拉克挥挥手,拉着她坐下,扒下衣领给她看,“喏,就一点点。”
元茶白了他一眼,解开他的外衣,仔细地确认了胸前的伤口已经被好好处理完了。哈那拉克常年在船上帮忙,有一身坚实的肌肉,肩膀还有复杂奇诡的华丽纹身,半敞着外衫,倒是怪诱人的。
被抛弃在一地花纸之间,哈那拉克发出懊恼的闷叫,一脚踢向竹篮,掀起一小阵蝴蝶风。不等他决定加快脚步跟上元茶,走廊另一边就传来了她的声音。
哈那拉克把她的笑声当做了鼓励,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印记。风儿料峭,她的身子却温暖得很,让他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元茶的锁骨。一只手攥着元茶的指尖,另一只手熟练地解开了她的披风,又向领口的扣子伸去。
也不知道那人能不能在春心节之前回来。
归人
她总得请手下的佣工们去一趟蝴蝶会。先春园要办上这么一场,得用真真假假近两千只蝴蝶,还要全部用红线穿起挂好。来帮忙的女工们包了大多数的活计,只是主屋的部分,按习俗还得是由女主人亲自完成的。
“真是的,她也没来找我……”
回头扑在那人怀里,元茶声音里是挡不住的欣喜:“哈那拉克!”
元茶吸一口气,在他腰上捏了一把,一个翻身站回地上。“你怎么回来第一天就和我说这样的话。”
虽然已经是三月份了,可下雨吹风时还是冷嗖嗖的。元茶坐在廊桥的木椅上,往毛绒领口的披风里缩了缩。一年里,她也就这个时候能偷个闲,等蝴蝶会一过,就得忙起生意上的事情了。
“哎呀!”元茶想抽出手护着胸口,“你怎么这么急……”
“帕斯也肯让你先走?”元茶挑眉。
“呸,我才不信。”元茶一下戳穿了他的玩笑话。
“工钱自然是扣掉的,”哈那拉克耸肩,“可是那点工钱能买到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觉得也划算。再说了——”
哈那拉克连忙点头道歉,伸手去拉元茶,自然是被她一下拍开。元茶重新穿回披肩,抖了抖上边沾的彩纸,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元茶听说有强盗,一下站了起来,拉着哈那拉克的衣角问道:“你受伤了吗?”
元茶疑惑地看着他,打掉他趁机占便宜的手。
“不要太苛待他们啦。我们上午才到,她总得睡一觉呢。”
“好。”他应道,将元茶打横抱起,“噫……你重了不少呢,惹缇。”
自九岁时叶母去世,年年都是元茶做这些。
受了恩惠的女商人咽了咽口水,正要把哈那拉克的外套系回去,却被他用一个吻给拒绝了。许久不见,期间产生的思念,都化作了此时对彼此的索取,唇舌缠绵久久难解,元茶都忘了自己本是要做什么的。
“痒——”元茶抱着水手的肩,擦了擦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