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的脚步将将就要追出去,可一下就被姜云翡死死扯住了衣角。你敢?
阿姨看人很准,也没说错。
爱情真是好伟大,伟大到甘愿抛却个人主义,你保我我护你,到最后亏欠得太多成了死循环,绑在一起就是福祸相依的命运。从事发到现在,算下来一个星期的时间,并不很长,但面上的神情都有了改变,心意相通了,只须一个眼神就能自动填补上语句间的空隙。他们今天
为什么不接受撤案?
姜珀将下唇咬了又咬。
......
门被推开。
两人隔着一道矮墙长久地对视,姜珀红着眼,笑了笑。
年纪很轻,要什么有什么,想赢的比赛没输过,所向披靡,有太多资本把世界踩在脚下。狂妄。而就是那么一个意气风发的人啊,如今在她的父母面前受尽了所有冷眼,失去了一切光芒。
姜珀求情的话被一个眼刀瞪回去,柯非昱反应很快。
锁上门,她猛地拉开窗,他就在感知这一动静的下秒侧目过来,一边伸手扬着招呼,一边从错误的转角处看着她倒退回来,直至完全站到她面前。
拉下口罩的同时摘下帽,目光对上。
阿姨,我这次来是想给个交代。
你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吧,那么忙,怎么还回来了。
她见过他在battle场上的骄傲。
一张嘴就是最快的枪、最利的刃。
她敢。
没有。
可被爱是义无反顾的勇气,更是心甘情愿的软肋。
机身被急急放到耳边。
找个就近的窗户。
过来阻止,却不及她朝思暮想的手速。
收住,收好。柯非昱转而朝两位长辈鞠了个躬,叔叔阿姨好。
眉眼桀骜依旧,不像受过什么打击的样子。
外头站着一个人。
陈中宏尚未明白情况,不解妻子的冷淡从何而来,还招呼着他进来坐。姜云翡在一旁听着,没忍住,他就是
陈中宏偏头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姜云翡随之接过话。这里不欢迎你。
他轻踹了脚地上的雪,做错了事哪有全身而退的道理,你好好的,不要和他做交易。缓刑折抵刑期,我还是能在你身边。
姜珀的追问被姜云翡冷冰冰打断,两位长辈的脸色难看,就差没将逐客令写在脸上,柯非昱自知不受待见,摸摸鼻子,摇头。
看着他插兜迎着风雪往阶下离去的身影,她心脏钝痛。
有事吗?
一头偏乖的碎盖,FOG双帽灰卫衣外套了一件黑北面,牛仔裤难得一件没破洞,脚上一贯花哨的球鞋成了三原康裕的帆布鞋。肩上还有未融的细雪,乍一看,学生气挺浓的一个男高中生。
妈......
为什么不撤
姜珀深吸一口气。
夫妻相视一眼。
但绵绵情谊要有个度。
她深知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姜云翡没给好脸色。
他笑,我什么时候不帅?
她当然敢。
对,一个健健康康的柯非昱能站在她眼前就已经足够了,她的所愿不过是他能吃得饱一些,烦心事能少一些,过得比她想象中还要再好一些。
他没能够拥有的亲情,他会为她守住。
因为想堂堂正正。
你好。
远远凝望他许久,她终于问出最想问的那句话:
心脏砰砰砰加了速,她不由屏息,什么也没顾得上问,疾步回了房间。
我妈那天的话......她只是暂时接受不了,你别放在心上。
姜云翡和陈中宏在后头低声商量着什么,姜珀没心思去听,愤然甩开手上了楼,手心传来震动,她皱眉低头,在看到号码的瞬间太阳穴一跳。
事到如今她没什么豁不去的。
陈中宏问,你是姜珀同学?
没事。正常的。
也算不上笑吧,顶多是三叉神经的抽动,挺苦的。
轻飘飘的,真的毫不在意。
最重要的是,他还会陪在自己身边。
眼看进不去了,他索性在门口把话一次性说完。
在身边。
不等她开口,电话那头就问她现在在哪儿。
二位也了解进展,对方的确同意撤案,但不论出于何种缘由,动手就是我的错,该受的惩罚我不想逃避。律师团已经估出了结果,考虑到我事后积极赔偿协商,一年刑期,缓刑一年半,法律程序在继续,等到最终结果还需要半年时间。
......什么?
知道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新发型很帅。
他放下了手中的见面礼,再鞠一躬,深深看了一眼姜珀,转过身缩着脖子重戴上帽。
想说的话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