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是啊，他怎么就那么叹气一声，惊动了记忆的毛边，惹得心头一片痒。
浮出水面的细枝末节逼近一个逐渐清晰的猜想。
屏保顿现眼前，一张合照不过两秒，画面震荡，跳出密码框。
导航。
叹气。
可姜珀的思绪沉在照片里。
六七年前？
你家他妈到底在哪儿啊？
那是一张看得出年头的合照，像素差，熟面孔多，隐约看得出单刀会已经初具现今规模。他蹲在很中间的位置，那是真正的年少轻狂，翻飞的衣角，嘴角的坏笑，整个人意气风发得显眼，一边搭刘思戈肩膀，一边还揣只独眼小黑狗。
刘思戈还是想不通，他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野格。因为我见过你。X市。以野格发誓。说谎。它对你不一样。爱心。一种永不会消逝的费洛蒙。捡的。等多久无所谓，差不了这回。苦行僧。我是说你魅力大。你妈管你管挺严。《Bound 2》。随便用人东西，不合适。梦里。野格都七八岁了。遮阳伞。
刘思戈一愣。
分手那天被她刻意遗忘的话语响在耳边。
导航输个目的地，我还赶着去afterparty。
本无意告知，但看着她那张严肃得不得了的脸，不知怎么就顺着她的意说出了口。车身穿过隧道尽头的一霎，光线消失，一切归于黑暗沉寂，刘思戈把换挡杆拉得懊恼，手掌猛地拍上方向盘。
是真不值当。
姜珀默了一阵，指腹才触上机身旁的键。
他油门一踩，驶入幽长隧道。
人脸不符。识别失败。
导航。
头疼欲裂。
头顶呼啸而过的瞬间，手心出了汗，毛边变得湿黏。昏黄光线斑驳，迷离得仿佛时空隧道，姜珀喉咙一时紧得厉害。
他基本没变，野格却是长大不少。
为你守节的几年算我倒霉。
遮阳伞，她也有的那把伞，落在哪儿
黄光自上方打下，光圈不停旋转，刘思戈瞥见姜珀在发呆，再仔细一看，懂了，手机提过来往脸上这么一照，解完锁扔回去，催上一句：
刘思戈没了耐心，别让我话说第三......她不由分说直接打断。锁屏照片什么时候拍的？
心跳开始加速，姜珀紧闭双眼，隧道排布的一道道灯光在眼前闪过，她站在记忆的交错处，拼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