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
祝怜的胸口疼痛难忍,喉咙更是宛如刀割,血腥味一汩一汩地涌上来。
想到这里,祝怜扬起马鞭,狠狠一击抽在马背上。这匹筋疲力竭的烈马发出一声惨烈嘶鸣,扬起前蹄,疯了一般冲向大门。
瞭望台的人下意识朝马蹄声的方向射|出好几支冷箭,只听一声马鸣,那匹马吃痛地停了下来,只是上面空空如也,哪儿还有祝怜的影子?
那人的鲜血喷了几丈远,她趁胜追击拉了拉马缰,一时间遮天蔽日的尘土拔地而起,在空中形成一团米黄色烟雾,众人捂着眼睛咳嗽起来,她又抓准时机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拍了拍马屁股,让那骏马朝自己的反方向跑去。
门前的守卫有十余人,他们看着那踩得尘土飞扬的马蹄下意识地向后一缩,祝怜找准时机,从袖中抽出短刀,在自己来到门前的一霎那精准地飞掷出去,正中一名士兵的咽喉。
宋昀昨天一夜未眠,自从他送别祝怜后,心中总有一股难言的不安感。
祝怜伸手甩下第二鞭,马背上鲜血淋漓,骏马如流星般向前狂奔,她匍匐于马背之上稳住重心,听着身后‘扑簌扑簌’箭簇入土的闷响,心脏跳动得宛如癫狂。
铁锈味顿时弥漫开来,淅淅沥沥的殷红从她后背渗透,染湿了她身上的纱衣。
太子千方百计要她性命,心中升起的不安感仿佛在预示着前方的重重难关。
会有伏兵么?说不准。
随后是第二支、第三支——
头顶传来气急败坏的嘶吼:“关门!快关闭大门!”
但已经再无回头之路。
脚下是密密麻麻的箭簇,将那柔软的草地炸得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她已经一夜未眠,滴水未进,疲惫的眩晕感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呕吐欲|望。
等他们看清以后,祝怜已经跑到了柏树林前。
“不要让她跑了,放箭!”
身后不再有马蹄声,方才一阵加速,祝怜已经甩开了阿甲和阿丙。如今这条险象丛生的路上,只有她一人。
颠簸之中发簪早已不知所踪,晨风卷起纤长的发丝拍打在她脸上,发尾像是翻滚的波浪。
祝怜松了口气,握紧手中的铜牌,冲了进去。
看到熟悉的瞭望台后,风信冢已近在咫尺。下一秒,不远处传来冷箭刺破空气袭来的呼啸,她侧身一翻,堪堪躲过一支木箭。
与此同时,祝府。
会是请君入瓮么?也说不准。
但不能停下,她若停下便是死路一条,若是停下便是前功尽弃。
“她跑了!不要追马!她在柏树林!”
‘扑哧——’
风信冢地势险峻,山道狭窄,最宜于高处埋伏。若是苏明旭真的在此设兵,她此番就算能速战速决,也必定得吃些苦头。
眼前的大门仅仅一步之遥,这时若是失败,仅凭自己的力量怕是不能以一敌百,这扇大门自己永远也进不去。
一时间,头顶那尚未升空的红|日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密密麻麻的箭雨挡住所有天光,宛若强追不舍的猎豹一般死命朝她扑去。
……
背后突然一痛,一支木箭越过了层层叠叠的树枝,猝不及防地扎到了她的皮肉之中。
可她不敢细看,就连自己的手臂和后背上传来剧痛,也只能生生按耐住口中的痛呼,拖动着身子不断奔跑,直到眼前出现了熟悉的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