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这边境的战事仍是朝廷坊间津津乐道的话题,茶馆里的说书师傅将祝大将军夸得天花乱坠,免不了提一嘴丞相府与镇北将军府的婚事。
这封信来自战火胶着的东北小镇,正是祝大将军北上正在争夺的城池。只是送来这封信的人不是她日思夜想的阿爹,而是宝珠。
但大婚当前,祝怜却收到了一封信。
小姐,宝珠真的很想念你,想念祝府的花花草草,和宅子里安宁快乐的日子。不知小姐能否原谅宝珠的不辞而别?若是不能原谅,宝珠亦无话可说,因为小姐已经仁至义尽。
阿丙脸色一白,低下头。
阿丙连忙摇摇头,祝怜却轻声一笑,似乎有些无奈:“她的确非恶大极之徒,只是脑子一热便轻易听信旁人,留不得。”
她祝怜向来不是普度众生的菩萨。
“小姐所言甚是,是阿丙思虑不周,还望小姐惩罚。”
今日是下药,保不齐明日会做出什么。人虽复杂难辨,善恶一念之间,但做损人利己之事,有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
……
一位是年少有为的权臣,一位是钟鸣鼎食的将门之女,二人郎才女貌,怎么看怎么般配
“我知道了,退下吧。”
所有人都觉得,这场战事大梁胜局已定,万无一失;这场婚事则会成为大梁几年来最盛大的美事。
宝珠生性懦弱胆小,此次同夫婿随军北上,夜间总是无法入眠,想起幼时同小姐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时不时情难自禁,呜咽难平。
见信如晤,展信舒颜。
阿丙挠了挠头:“没有,属下只是在想,明容姑娘似乎也没干什么罪大恶极之事,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阿丙要了摇头:“她喊了句爹娘,便死去了。”
所以,她必须要将苗头扼杀在摇篮里,更何况明容对苏明旭怀有雏鸟情结般的善意,换句话说早就没救了。这种隐患埋在身边,百害而无一利。
那日,阿丙回来禀报刺杀成功的消息后,想了许久还是提了一嘴明容自尽之事。
人吐出一口血沫,喉咙里滚出来什么断断续续的句子。
祝怜神色淡漠,似乎并无触动,手指在首饰匣中挑挑拣拣。
“阿爹……阿娘……”
“你说什么?”
少年闻言却犹豫了一秒,抬头看了眼和他年岁所差无几的女子,似乎有话想说。
“此乃人之常情,便是刀尖舔血之人,心也是肉长的。”祝怜意味深长道:“下次莫要再犯,这次便算了。”
明容朝前方伸出了手,原本痛苦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下一秒她好像够到了什么,眸子一亮,身子一软,蓦地垂下脑袋。
前线战事捷报频传,兰斯人此番虽精心策划了偷袭,却不敌祝大将军多年驰骋沙场,经验丰富。一旦到了陆地之上,兰斯人便再也占不到任何便宜。
「小姐亲启:
“她还说了什么?”
“多谢小姐,阿丙晓得了。”
“还有何事禀报?”
“哦?”祝怜挑眉:“没想到,你还会为她说话,倒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