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情人节，北城但凡像样的餐厅都是一座难求，想必武汉也好不到哪儿去。
夏时初凝着他，觉得周奚说得对，GC太屈才他，他的心智和能力不该来做投行民工，应该和周奚、宁延一样，去角逐资本游戏，点石成金。
“这里？”夏时初望着巴掌大的店铺，很是吃惊。
专业能力就不必说，青城飞武汉的路上过的资料，这么短时间就找到突破口；更让她钦佩和敬畏的是他会谋人心。
夏时初和罗律都怔住，过了好一会儿，罗律先明白过来，激动得两眼放光，“盛总果然厉害。”
王美娟、范亚海、私募、董事、股东，甚至监审的心理被他摸得明明白白。
“我们去人少的地方。”他合上电脑，牵着她的手，站起来，“走吧，先去吃饭。”
夏时初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已经快七点，“去哪儿，今天约会的人肯定很多。”
她记得前几年来武汉做项目，跟风同乔霏霏他们坐长江轮渡看夜景，结果夜景没看到，竟看人头，而且轮渡上人挤人，车挨车，空气极不流通，她怕他被所谓的十佳必打卡点之类的攻略带沟里。
这样分配，让范亚海付出代价是很爽，可归根到底还是要符合实际才行。
什么嘛，她还不是怕他一直国外待着，不了解国内的景点真实情况。
看夏时初还在困惑，罗律赶忙解释，“盛总的意思是，王美娟、范亚海和他们的女儿，三方签署《一致行动协议》，向董事会、监管层说明，不管怎样，三人仍然一致行动，共同经营，共同负担责任和义务，也就是从法律层面把三人捆成一个整体，那么实际控制人不再是三人中的某一人，而是他们这个团体。”
有的是人帮王美娟逼他。
“不是，先去吃饭的地方。”
夏时初还想说什么，被他阻止，“好了，工作先放下，我们过节去。”
如果没猜错，协议生成后，王美娟和女儿还会主动提出不直接参与经营，而是让范亚海代为行使共同控制人权利，但由于协议约束，范亚海的一举一动都得向她们“汇报、商量”，俨然就是从话事人变成了母女俩的打工人。而且待女儿长大，有能力接手公司时，王美娟完全可以联合女儿将范亚海踢出董事会。
这招简直太狠了。
所以，等罗律离开后，她非常认真地说，“盛怀扬，你不要等中天过会，早点走，GC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罗律的担心也是夏时初考虑的，“而且，实际控制人换成王美娟，董事会和证监都不一定能认可。”
“都不是。”他捏她的脸，“不要问东问西，保留点惊喜。”
夏时初则再次感慨，这人怎么能这么厉害。
许是比较晚，路上不算特别堵，到了汉阳门那一带，盛怀扬果然没带他去坐轮渡，也没朝小吃街那边走，而是穿进对街的一个居民区。
范亚海要想立稳脚跟，下半辈子怕都得看王美娟母女脸色行事，还得如履薄冰，时刻担心被踢出局。
进一步贻误公司转型发展的商机，私募和股东不撕了他才怪。
“就算范亚海迫于各种压力，只能协议离婚，可是这分配比例……”罗律仍然忧心，“有点悬，华盛说到底一直他在经营管理。”
罗律眼神复杂地看向盛怀扬，有些怀疑范亚海是不是得罪过他。
坐上出租车，她听到他说去汉阳门，忍不住提醒他：“你要去坐长江轮渡吗？我劝你不要，人超级多。”
盛怀扬看着两人：“不难，签订一致行动协议。”
盛怀扬与她对视，语气同样认真，“GC不值得，但你值得。”
吃饭的地方？“不会小吃街吧？”
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卖米粉的小店。
因为王美娟和女儿太“大局”了，愿意不计前嫌，以公司和股东利益为重，以保障公司发展为前提，跟他达成一致行动，如果他再“不识相”，谁他妈都不会同意的。
不用问，这个四三三的分配比例怕也是他计算过后向王美娟建议的。
董事会方面不会把公司交给没有任何经营管理经验的王美娟，证监则会质疑控制人变动导致公司经营不稳定。
协议一旦生成，不仅解决了离婚和股权分割造成的不稳定，还变相堵死了范亚海拒绝分配方案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