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哥哥哥——你好了吗！我在……”
顾饮无举着酒，冲姜导挤出一个客气的假笑，一手把游离在后的顾引桐往前拽。
顾引桐这趟去了足有十几分钟，大小顾总在席上等得焦躁，才终于远远看见小公子那晃晃悠悠鹤立鸡群的身影。
顾公子掀了掀眼皮，扯起一边的嘴角：“姜叔叔好。”
“快点快点！姜导刚回来……你那件PochIce呢？”顾饮无端着酒，狐疑地打量着弟弟。
“……承你吉言。”
秋微裹着这件大了三个码的外套，把刚刚签下的合同紧紧裹在衣服里，做贼一般从酒店的侧门溜了出去，兜头盖脸的就是绵绵的夜雨。他的电话从之前就一直在振动，怕惹到金主便被开了飞行模式。现在他刚连上数据，接连不断的消息立刻嗡嗡嗡地弹出。
雀跃的声音戛然而止。
“吃得很饱，多谢关照。”姜成柳脸上的笑意似乎更深沉了些，他轻轻碰了碰这年轻而气势逼人的男生的酒杯，发出清脆的细响。“顾公子很有个性，应该会很适合这个娱乐圈。”
秋微抿了抿唇，一边点开打车软件，一边继续道：“说了好多次啦，你是艺人，不要老自己乱跑，被认出来怎么办？”
顾公子猛地收手，把这男妓摔到一边。
秋微被他隔着纸巾粗糙地捏住了下巴。他惊惶地挣扎，却怕碰脏对方衣物惹上更大的麻烦。顾引桐察觉了男人小心躲避的动作，眼底的恶意却越发的浓烈。他蹲下身，仔细欣赏手中这张潮湿、色情、扭曲的面孔。
秋微或许尚未弄清楚顾引桐的性格，但他很清楚，如果顾公子想对他做什么，他毫无反抗的能力。因此他不敢有任何不满，只是手足并用地往后逃离，作出任君宰割的姿态。他形状秀气的杏眼泡在红酒和泪水混合的液体中，不安地眨动，配合颊侧刚刚添上的新鲜指痕，给那张寡淡的脸增添了不少风情。
“不用还给我。也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秋微遮着屏幕，看到最后一条，叹了口气，按开了语音通讯。对面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可是今天……”
“粘上酒了，穿着难受，我扔了。”
可以请您不要把……”
顾引桐从善如流地改口：“哦，姜导好。姜导吃了吗？”他脸上的表情嚣张地写满了挑衅。
“我到门口了！保安不让停，我在后头停车场这儿！”
“赶快回家吧，我可能还要晚一点。”他不能这副样子就回家了，打算先去工作室临时洗漱一下，那边还有一些换洗的衣物。还有这份合同，也得尽快录入进系统。
“小五！童童！过来，来，这位是姜成柳大导演，”顾爸爸热情地招呼着一双儿女，“这个姜导见过哈，我女儿顾饮无。”
想到合
秋微见他转身要离开，松了口气，捡起地上的文书拍了拍，又忙不迭地拉上那条皱成一团的西装裤，正低头扣腰带时，冷不防被一件丢过来的外套整个罩住。他像一只鼹鼠那样探出头，顾公子只着里装，站得远远的，灯影下的面孔看不清表情，但依然透着一股生人不近的冷意。
“小白，我已经搭好车啦。”
“你叫我什么？”
顾饮无皱着眉咕哝：“……死孩子，真能糟蹋东西……”但时间紧迫，她来不及教训弟弟，就用力挽住他的臂弯把他往顾总去的那桌引。那桌显然坐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艺界人士，从打扮到长相都奇形怪状五花八门，而顾总身边正和他热烈交谈的那位戴金边眼镜的男子，在其中简直称得上帅气逼人的正常。
“哥，我先去等你好啦。”
“……”
“哪里哪里，还是姜导的片儿好哇。”
姜导的神色倒是岿然不动，顾小姐先猛地扭头，一脸凶神恶煞地对弟弟低语：“人家就比你大八岁！”
公子哥冷不丁地打断了他的话。
顾引桐没有享用别人剩饭的癖好，他看够了对方的窘态，一面起身一面无趣地丢掉手中废纸。
“……你不嫌恶心，我嫌恶心。”
“顾……先生……呃！”
“姜导没见过我弟弟吧，他小，刚成年，打算做艺人呢——童童，来和姜导打个招呼。”
“管谁都叫先生，你不恶心吗？”他低垂着眼睫，轻描淡写地说着，修长的手掌上暴起一条条青筋，秋微那张红润的唇口被捏得张开，其内粘黏着的浑浊白液隐约可见。
姜成柳英俊的脸上挂着严丝合缝的笑容，浅金色的头发向后梳起，握着杯的手指上戴了三个形状不一的戒指，让顾引桐想起刚刚那男妓腿侧形状奇异的细小伤痕。
“路上红灯还挺多。”
“哥你好了打我电话啊！”
“哥，哥，你什么时候结束呀？我开车去接你？”
“哥你怎么不接我电话？下雨了诶。”
“哈哈，顾小姐我们之前有合作的，贵司的艺人都很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