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那年，叶静初终于顺顺利利地迎来了毕业季，他把毕业设计的PDF发给老师的三十分钟后，家里打来了电话。
她永远都是如此。
他除了那些必点名的专业课，几乎就是泡在网咖，一动不动似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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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平静：“你什么意思？”
偶尔有HR回消息给他：“你是如何从上一家公司离职的？”
一周之后，公司给他发了辞呈，要他在一个月内完成工作交接。
但是努力真的是有限的。
等到他坐在面试室里看到落地玻璃外的周挽筠时，他才终于想起：好像同学群里提到过，他给划走了。
他们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
叶静初想了想“因不同意上司的潜规则而被炒鱿鱼”这个理由，摇摇头，在手机上摁下“该公司没有发展空间，期望在贵公司的表现。”
叶静初终于从挂科到能够够上及格线，前面挂掉的科目也补考过了。
在超市里比较哪一盒鸡蛋更划算的时候，叶静初看到了周挽筠。
老爷子申请破产了。
叶静初越来越感到自己的学习力不从心。
可生活还是要继续，叶静初在外租了间小小的房，和母亲待在一起，做了一名起早贪黑的打工人。
成年人没什么意气用事，只有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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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家业终于被蛀空，叶氏一倒，所有人都闻讯退散。
他早知如此。
他太溺爱孙子，养出了几个败家玩意儿。
他再也没回来打过联盟。
是施舍还是同情？
夜深人静的时候，叶静初随手划掉这些蹦出来的消息，计算着明天下班后要去买什么菜。
仅此而已。
叶静初成了无家可归之人，因为老宅也被银行封了，他捏着银行卡里仅有的三万三千六百零一块钱庆幸：还好马上毕业了就不用交学费了。
同学群里的消息不停地闪，听说后来周挽筠做了上市公司的总裁，听说季青临拿下了某某公司的股份……
母亲最近手受伤了，是一笔庞大的支出，他要尽可能地节俭。
叶静初：“……什么意思？”
叶静初突然就放松了下来，他点头笑了：“是啊，好巧。”
周挽筠一如既往地淡然：“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你可以换个工作方式和工作方式。”
“好巧。”她冲他掉头，很从容，目光里没有嫌弃，没有厌恶，没有挑剔的打量，没有惊奇的打探。
那个赌他一天就回来的舍友输得很惨，大概是裤衩子都赔干净了。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去钻牛角尖。”周挽筠抽走了他面前的课本，“我刚刚想了想，我觉得你可以换个学习方式。”
离开公司后，叶静初在路边发了一个小时的呆，然后在手机上默默地下载了招聘软件，一份一份地把简历发出去。
走出考场的那一天，他扯着周挽筠的袖子热泪盈眶。
老爷子躲到了国外，撇下了一大家子人。
这一次轮到叶静初拒绝她了：“不了，谢谢。”
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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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结束后，他走出去，当着众多同事的面敲响了周挽筠的办公室门。
一如从前。
叶静初沉默半晌，还是一一地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他从容地收拾好东西，搬离了办公室。
他就算耗上大量的时间去死记硬背，但专业课仍然恍如天书。
专业不同，信念不同，理念不同，就算在联系列表里，但还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叶静初：“多谢你的补课，走，请你吃烧烤。”
一如当初。
周挽筠问：“你吃晚饭了吗？要不要一起？”
终于有人发了：“方便给个面试时间吗？”
叶静初下意识地想要掉头，却不期然地撞上了她的目光。
买来的学历就是买来的，没有天赋，再拼命的努力都只是勉强够及格线而已。他和周挽筠不是同一路的人，他看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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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挽筠道：“其实你没必要那么死用功。”
叶静初很平静。
她穿着牌子的职业套装，在找自己最喜欢的那一个酸奶牌子。
叶静初回了，打车过去了，突然发现该公司有些眼熟。
叶静初觉得这样下去不行，第二天，他就在室友们震惊的目光和打赌的叫喊之中收拾收拾去图书馆了。
往往是石沉大海。
“不了，谢谢。我还要去图书馆。”周挽筠拒绝了。
她也觉得他不配学习只配回去继承亿万家产吗？
上司曾经给过他暗示，他看懂了，却装作不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