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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嘴角轻轻一颤:“雅林是不是跟你说,医院开了张假的死亡证明,让伍云的娘家人以为孩子死了?你真的相信,没有见到孩子,凭一张证明就可以瞒天过海?你真的相信,天底下会有害得女儿难产至死,然后整整四年都对外孙一无所知的父母?”

    “……雅林?”我茫然,“跟雅林有关?”

    萧姐静静地看着我,眼中,浮起一层深深的幽暗。

    ***

    她低眉看着咖啡杯,似乎很排斥和我直面相对,额上的皱褶也骤然加深:

    “但你一定不知道,雅林莽撞烫伤你的真正原因。”眼泪,从萧姐脸上滑下一滴,她哽咽着说,“我现在就告诉你,那天,发生了什么。”

    萧姐看了我两眼,起身走出小间。不一会儿,她端来一杯放满冰块的水,递给我。

    萧姐重新落座,神色依旧严肃:“上次我给你看过林林生母的照片,你还记得她。那你还记得,雅林当初是怎么和你讲她的吗?”

    屋子里明明开了空调,我却满背都是汗,在萧姐正要开口继续时,慌张地打住了她:“我……我要杯冰水。”

    于是我去打听了一下,产科的熟人告诉我,伍云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根本不需要住院,是她自己非要留在医院的。种种迹象表明,伍云是在故意接近雅林!”

    我忽然感到恐惧,好像整个天地都要颠倒过来!

    萧姐的头发原本整整齐齐地挽在脑后,但她刚才说那句话时,不经意将手指插了几根到头发里,此刻拔|出来,竖好的头发就弄乱了些。她急促地想把头发整理好,却越弄越乱,只好一把摘下发套,索性将头发披散下来。

    “当初,宋琪已经逃跑,范青芸的藏身之所也被找到,判罪只是早晚的事。”她抬起头,直面向我,“即便如此,雅林还是选择了最激进的做法。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是的!”萧姐坚决摇头,“她利用远山别墅里的窃听器设计了宋琪,可既然骗得到他,为什么不直接通知警方去抓人,偏要让自己被抓走呢?我也是后来才明白过来,她那样做,是为了守住一个秘密,一个不能让你知道的秘密!”

    从萧姐的眼神中我能猜出,这问题的答案一定是道惊天骇雷。

    第二,伍云看起来十分开朗,总是有说有笑,但雅林却偶然发现,她在和其他人交往时,表现出来的是截然不同的性格,冷漠,又忧郁。这两种性格太矛盾,雅林怀疑,伍云在她面前的时候,都是在假装。

    我下意识喝了一大口咖啡,本能地逃避:“她在信里说了,她的身体……等不了了。”

    “……!”

    我望着萧姐,连点头的动作都变得吃力。

    我手中的咖啡杯轻轻晃了一下,一股浓烈的咖啡顺着外壁滑到杯底,滴落了几滴到桌面上。我从旁边扯来一张纸巾擦了擦,手上擦着,脑子里却嗡嗡作响。

    “你还记得,有一天,你被雅林烫伤了吗?”萧姐说到这里,眼眶有些红了。

    我突然一口气喘不上来,胸口堵得发慌。又是秘密?又是骗局?雅林又对我撒了什么谎?她都不在四年了,足足四年了,还有谎言留到今日?

    我接过来就一口气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零度的低温下肚,才觉大脑稍微冷静了些。

    我记得,那天雅林很奇怪,她说伍云被娘家人强行带走了,她很伤心,但那果然还是一纸谎言吧!

    “那些日子,你在河铭公司忙得不可开交,她不想惹你忧心,就没和你说。她提出了两点奇怪。

    真相?四年前,还有什么真相?

    我心头瞬间激起千层涟漪!雅林,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我也相信她不舍得,可是……

    第一,伍云住在妇产科的病房,那栋楼离得很远,她行动不便,却偏要跑到心血管内科的楼顶上来,在那儿结识了雅林。医院里有个池子,病人都去那儿散步,没有跑到其他住院楼楼顶的道理。

    披散着头发的萧姐,显出了同一向温婉知性的她大相径庭的一面,仿佛此刻,她是一个心中埋着万千纠结的赌徒。

    “……奇怪?”

    “……她不就是……这么对我的吗……”我的声音有些哑。

    “就为了亲耳听到宋琪认罪,为了复仇的快感,就能丢下你去冒险吗?”萧姐反问,字字尖厉,“海冰,你真的觉得,雅林会狠得下心这么对你吗?”

    ***

    “你说……伍云?”我回忆着,“我只知道个大概,她为了给亡夫生遗腹子,跟家里闹翻了,连孩子都不愿给他们。”

    “雅林告诉你的故事,前半部分是从伍云那里听来的。的确是因为伍云,雅林才从失去孩子的悲伤中走出来。但在她们接触了一些时日后,雅林却私底下和我说,她觉得伍云,有些奇怪。”

    我的手紧握着满是冰块的玻璃杯,有些抖:“……难道……不是真的?”

    “海冰,我要告诉你,四年前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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