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个三进三出的大房子,放弃安稳平淡的生活,显然不是方重山想要的。
家人都惯着他,哪里由得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指指点点。
葛财神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他平日里见惯了小双儿趋炎附势,倒是第—次听见这样的论断,—时间善善的,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姜然正背着方重山往嘴里塞着果肉,忽然被点到了名字,吓得手里动作—顿,扭转过身来,茫然的眨巴眨巴眼睛。
“况且,我这个人种田种惯了,就是喜欢待在小地方,要是跑到都城里来,待上几天还成,若是长久的留下来,只怕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了。”
小双儿平日里虽然话说的不多,但关键的时候总是能把话说进方重山的心坎里。
暗地里骂的凶,但葛财神面上却装得滴水不漏,虽然和方重山打交道不多,但葛财神多少也能看出他是个很难改变主意的人,故而目光—转,飘飘的落到了蜷缩在一旁偷偷剥果子吃的姜然身上。
沉思了片刻后,方重山斟酌着言语,委婉的回应道:“我只不过是一介山野村夫罢了,哪里值得财神爷如此大费周章?”
嫁接的过程虽然看起来简单,但其中学问不小,方重山看得长远,有心对外留着一手,虽然曾有找人帮忙,但其中的核心关节始终是自己一人处理的。
方重山听不得葛财神对自家小夫郎这么轻慢的言语,顿时收敛了笑容,面色渐渐沉下来。
他刚刚还想着拿姜然做突破口,如今没得到想要的回答,脸色变得飞快,就连说话都夹杂几分不屑和恼怒,恨不得把刚才还捧着的小双儿踩到底子里。
葛财神听着他拒绝的话,—张肥脸瞬间沉了下来,心里恼怒的暗骂—声:“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贱民胚子,过惯了穷酸日子,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葛财神被小夫郎这奇怪的关注点弄的—愣。
方重山到都城里来,也打听过些许消息,对眼下葛家的境地多多少少了解一些,葛财神越是表现的迫切,他便越是从容不迫。
葛财神哪里是看他年少多才,分明是舍不得他手里藏着的嫁接方子吧!无非是想要个不花钱的工具人罢了,倒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想明白前后因果,方重山不疾不徐的站起身来,一字一顿道:“那可真对不起财神爷您高看一眼了,重山闲散惯了,生来就没什么血性。”
随口许下几个在他看来天大的好处,“都城里的双儿都是穿金戴银,丝绸满身,手底下丫鬟仆役伺候着,可比在乡里面朝黄土背朝天来的舒服多了!”
方重山说的确实不假,依照方老太太对她这个乖孙近乎无底线的宠溺,纵然是他真要做个家里蹲,恐怕老太太也只会一口一句“心肝宝贝”任由着他胡来。
“你是过惯了闲散日子,可有曾问过你家小夫郎的想法?”葛财神指着姜然,颇有几分自信的开口道:“哪个小夫郎不向往着繁华富贵,你当真忍心把他拘在乡里?”
然而葛财神没有察觉到他情绪的几番变化,照旧絮絮叨叨的自说自话道:“你好好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汉子,萎顿在田野之间算什么样子?我也是看你年少多才,不忍心才愿意费舌劝这么几句,你可不要不识抬举啊!”
葛财神被这俩人一口一句拒绝噎的心里难受,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是不死心,皱着眉头努力给自己圆话:“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难怪别人常说小双儿家家眼皮子浅,懂得什么!”
阳城虽然比不上都城繁华,但到底交通便利,来往商贾众多,他在姜村、河歇村都有几分田产,靠山吃山,偶尔还能和朋友—起喝酒侃大山,过得实在潇洒,是神仙也不能换的自在日子。
姜然偷摸的咽下嘴里含着的果肉,尚且有几分口齿不清,含混的说道:“我要穿金戴银做什么?那么老重的东西搁在脖子上不难受吗?”
方重山心里得意,脸上也不自觉地漾出几分笑意,颇有几分风凉的冲葛财神开口赶客:“想必你也是听得清楚,我家夫郎也不愿意留在都城呢!”
叶先生好心说要让药铺里的小药童过来帮忙,方重山都只是委婉谢绝。
葛财神以为自己是找对了方法,趁胜追击的问道:“小夫郎,你要不要留在都城里呀?”
姜村的药田收获颇丰,消息传到都城去,向来看不上繁阳城的葛财神居然愿意屈尊前来,可见对草药的重视。
“况且重山在家中排行最小,端得是全家宠爱,便是蹲在家里坐吃山空,家里人也不会多说第二句话,就不劳烦您操心了。”
方重山打从心底冷笑一声,在姜村留几亩地做草药试验田的时候,田地里所有需要嫁接的药苗均是由他一手操持的。
呵!
第75章 七十五只萌夫郎
他这是想曲线救国,拿小夫郎打感情牌。
“况且,面朝黄土背朝天也没什么不好的,重山大哥喜欢过什么样的日子,我就跟着他—起过什么样的日子,何必跟些不相关的闲人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