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果没有点脾气, 所有人都能踩着你。
在她看来,张嫣是晚辈,陆先生是长辈,她今日已经拂了陆先生的面子了,那么作为晚辈就越发要把面子做的更好看一些了。
嫁到崔家来,都没怎么回过娘家,她爹都没见过午儿一眼, 还有年哥儿她也没怎么见过了,择日不会撞日,她对姚黄道:“我们去广陵郡主那边,正好我娘说专门帮我布置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屋子,午儿都没去过呢,我得去看看。”
没多想,他赶紧回去了。
再说崔玉衡忙到午膳过了之后,打了个哈欠,才从户部出来,摸了摸肚子,饥肠辘辘,哎呀,今天不知道她做了些什么好吃的,还有午儿,他现在回去,不知道这个小包子睡了没有,天天亲爹爹亲爹爹的喊着,本来他这个不喜欢孩子的人,都爱这个小包子。
却绝口不提自己不对,也没有道歉。
也因为这样,陆家和卢家差点结仇,陆家把人送到崔家,崔大夫人好心收留了妹妹。
他揉了揉眼睛,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怎么就没人了?这都去哪儿了?
可惜掉入湖里后, 他再也活不过来了。
要是下钥了,反倒是麻烦。
魏紫素来知道张嫣不是无的放矢之人,立马道:“这时候各房还未下钥,奴婢让林火旺过来套车。”
因为她很清楚,一旦道歉,即便自己是对的,那也会被传说自己不对。
难不成他回了一个假家不成。
就是当年她定亲的那户人家的公子在花朝节时邀请她出来玩,陆家老家在北边,三月湖面才刚刚破冰,那时陆先生留心学问,想画一幅夜晚的湖心亭夜灯,不想让未婚夫打扰,便一直让人家拿灯,最后的时候还故意指了一盏最远的灯,那位卢公子十八岁刚刚中了举人,范阳卢氏的嫡次子,前程一片大好,就因为她指着这盏灯,人家黑灯瞎火的过去,不幸坠湖而亡。
她陆竹君有什么资格瞧不起自己?
就这种人也敢挑剔自己,她是没有学问,也没有什么大的文采,甚至家世也是半路千金,崔玉衡有时候说的一些典故他确实不懂,但她一直在努力学,努力的对待身边每一个人好,对崔玉衡这位夫君,也是出钱出力,从来不会拿人家的生命危险开玩笑。
陆先生听她这话,却觉得是挑衅,她认为张嫣是认为自己故意拿乔,所以道:“你也不必得意,我是走了,可就凭你这样的性子,日后也难得和玉衡走的长远。你要学问没有学问,要文采没有文采,为人刻薄尖酸,哼,我作为长辈都被你挤兑走了,还好我不是你的嫡亲的公婆,日后我姐姐那儿怕是累赘的很呀。”
人生在世不称意的事情多了,何必为了别人委屈自己。
按照规矩张嫣要跟大夫人说一声,但这个情景,说了反倒多事,还不如直接走。
张嫣笑道:“姨母,既然老夫人这么说,我还是劝您留下来。”
层层记忆似暴风雪般向她袭来, 陆先生抓紧自己的胸口,似乎想起那个开朗爱笑的年轻男子,他说:“竹儿, 等我们日后成亲了, 我要外放到南边去,你喜欢四季如春, 我们就去呀。”
魏紫稳重些,虽然觉得不妥,但还是问了问:“大奶奶,发生何事了?”
旋即,她感觉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第68章 好想他的嘛! 好想他的嘛!
太在意名声,终究会被名声所累。
简直是酸葡萄心理,崔玉衡都从来没有说过她一个不字,她一个外人倒是说的头头是道。
其实陆先生搬出去又如何,许多事情,时日长了,谁还会记得,崔家不缺新鲜事,谁也别把自己看的太重。
一回到院子,却黑灯瞎火的,再一推房门,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连姚黄魏紫都没有看见,这是怎么回事?
再也没人说带他去南方,再也没人随时随地围着她转,她永远的被禁锢住了。
崔大夫人也是心累
“是啊,我什么都没有,但崔玉衡偏偏看上我了,你气不气呢?你就是气也没用啊。”张嫣对这种人简直无语。
“你不必多问,我们快回去吧,否则就来不及了。”
这还是崔玉衡说给她听的,为何她一直守着望门寡。
“您若真的做那么好,为何要躲在崔家守寡呢?本来吵架不揭短,我不便说这些,但您是不是太过分了,这样贬低我,这是长辈说的话吗?卢家公子为了替您拿一盏灯,大好的命呜呼在湖底。姨母,午夜梦回之际,您不会觉得难受吗?”
而张嫣冷哼一声, 也拂袖而去, 就这么点胆子,亏心事不知道做了多少, 居然还要别人都包容她。
且不说张嫣家去,广陵郡主等人又高兴又担忧云云。
回到院子里,她是越想越委屈,她也很清楚的知道, 只要陆先生晕倒, 那么所有的错都会怪在她的身上,与其坐以待毙, 不如主动出击,难不成只有陆竹君会走,她就不会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