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未笙眼神困倦,眼底全是红血丝,可他既不敢像这样睡过去,又不敢起身洗漱带宋萤萤出门。
宋萤萤摇了摇头,“我这具身子无父无母,被嫂子卖到了青楼,为保清白,断然自尽,我醒过来之后,便使了个障眼法逃了出来,就过来找你了。”
“你这具身体叫什么,生辰八字有什么特别的?”
“那……把嫂嫂也卖到青楼里去。”
宋萤萤便也不再折腾,安安稳稳地躺在他的怀里,“那爷想做什么?”
这一次,也很真实。
谢未笙眨眼的速度都放缓了不少,他满不在意地笑了笑,“没关系的,等你消失了,我有的是睡觉的时候。”
谢未笙的目光隐隐闪了闪,“放心,我帮你报仇。”
他话是这样问,但却没了之前的那种真心实意的自卑之心,反而更像是在打趣。
但他有过更真实的时候,是那种掐了自己的脸,还觉得有些疼,相信一定不是梦的时候。
“就想像现在这样一直抱着你,无边无际地说些闲话,消磨整整一天。”
“我也不清楚,等我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聚了灵,心里想着要回来见你,便四处找寻,路过这具刚死不久的身体,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拉了进去,许是和她有缘吧。”
谢未笙总是简单两句,轻描淡写地带过去,然后就会开始问起宋萤萤的事情。
“是啊,真好。”
她话虽说得恶毒,眼神却是一片天真,谢未笙便又把她拉倒在自己怀里,“时间宝贵,用不着在这些小人身上费心。”
等他清醒过来,叫人去查查有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女子。
这会细致一看,才发现他眼底通红,眼底青黑,神色困倦不清。
“就说我病了,今日不去上朝。”
“原本还以为重新聚灵之后,会忘了我们以前的记忆,还能记得爷,真好!”
他有过无数个真真切切相信是真实场景的时候,也并不觉得今天这个场景有什么特别的。
宋萤萤坐起身来,“那爷今天就带我去报仇,我要狠狠地把这个身体的兄长嫂嫂揍上一顿,还要夺走他们所有的钱财,让他们一辈子只能穷困潦倒。”
谢未笙勾了勾嘴角,“这样就够了吗?这可不算是报仇。”
他生怕街上碰到的随意一个人,随意一件东西,可能就会突兀随意、失去了清晰的逻辑,叫他察觉出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梦境,然后一眨眼,就又在黑暗的床铺上醒过来。
还有,从梦中醒来,刚刚开始伤感原来又是做梦,却发现萤就坐在床头对着他笑,庆幸不已,却发现是梦中梦时候。
实在是谢未笙这些年来很少有因病告假的时候。
“你是不是一夜没睡?”
“我派个人把这些事照你说的做了就是。”
宋萤萤只是随意挑了个路人甲进入这个世界,借口都是随口胡诌的,哪里有什么步骤和讲究。
,还有没有其他的亲人?你的父母朋友知道你进了我一个阉人的府邸,会不会担忧不已?”
“叫宋萤萤,生辰八字我就不知道了。”
谢未笙也安静下来,双眼失神地望着天花板,没有半丝合上眼的念头。
“原来如此。”
“做什么呢?”宋萤萤把头发从他指缝间抽了出来,翻过身抱住了他,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
好不容易擦干了头发,两人相拥着在床上睡下,谢未笙搂着她,持续不断地跟她说话。
每一种感觉都很真实,记忆也十分清醒,能确信一定不是在梦中。
宋萤萤轻声笑了笑,“爷也做起了这种醉倒芙蓉帐,不问朝上事的行径了?”
说到这里,她眼神有些凌厉,难得显露了些锋芒,“爷替这姑娘随手把这个仇报了吧,毕竟我占了她的身子,也该还她的恩情。”
宋萤萤刚开始还应着,渐渐的越发疲乏,声音越来越轻,最后抱着谢未笙沉沉地睡了过去。
宋萤萤笑了笑,继续接着昨晚的话题,询问他最近几年的情形。
他们没抱一会儿,就有下人过来敲门,提醒谢未笙到了上朝的时辰。
外面的人愣了愣,点头说了声“是”。
日子那么苦,当然得把糖含得更久一点。
只是想着,如果可以的话,能把这个美梦做得更久一点就好了。
“你之前说重新聚灵,是如何聚的?又是如何才能借尸还魂,有什么步骤和讲究吗?”
一觉到天亮,宋萤萤模模糊糊地睁开眼,却发现谢未笙好似已经醒了,正轻轻地抚摸着她床铺上的头发,表情珍视又满足。
“好,我陪着你哪儿也不去,我们就在床上消磨整整一天。”
“是啊。”谢未笙把她圈在怀里,亲亲她的额头,“什么事都没有你重要。”
宋萤萤察觉出他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劲,便坐起身,朝他的脸上望去。